見她的眸子有所轉動。她不要我告訴她的父母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她說如果她的家人知道了,自己說不定就會殺掉曹雨希後再自殺,她一直在埋怨自作主張簽下字的曹雨希。
我在洗手間撥通了他的電話“她一直在怨你。”
曹雨希在那邊輕聲嘆了口氣“也不怪她,換做哪個女人都會這樣,更何況她還這麼年輕。”
“可是你是為了救她的命不是嗎?當時只有這個辦法了,為什麼不自己去跟她解釋一下呢?”
“她根本就不願意見到我,更別提聽我說話了。”
“不能讓她就這麼怨恨著你,就算是我也要和她說清楚。”說罷掛掉電話,直徑走入病房。
“可心,我有話跟你說……”小心翼翼地開口。
“立夏,你說我會不會從今以後長起鬍子來,罩杯會不會也越來越小,然後變成一個男人啊?”可心憂鬱地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室內。
“啊?”我有些反應遲緩,不知這樣的狀況我是該笑還是該傷感一些,總之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可能!不要亂想了。”我說。
“說不定我真的會變成一個男人……到時候一定要陪我去公安局把*上的性別改掉……”她將這樣一句令人目瞪口呆的話,用格外正式嚴肅的表情脫口而出,更惹得人忍俊不禁。
“可心,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理了理頭緒“我問你,如果換做那天倒在衛生間裡的是我,你會怎樣?”
可心微微仰起頭,望著我“當然要送你來醫院。”
“那醫生若告訴你血庫庫存不夠要你為我輸血怎麼辦?”
“那怎麼可能,我B型你O型,這也沒辦法輸啊。”
“打個比方!”我喊道。
“那就輸給你嘍。”
“那如果醫生說若要保命那我的zigong就保不住了,要你給我簽字,你會籤嗎?”
她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擺弄著她乾淨的指甲“立夏,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也知道曹雨希簽字是為了救我,別無他法。”
“那你怎麼還……”
“原諒我這個將對自己的一股怨氣通通都撒到曹雨希身上的人吧,因為無法面對現實,就只好對莫名其妙的人無端發起脾氣來。”可心又開始落淚,蓬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眼,只聽到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好吧,我原諒你!”曹雨希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提了不少補品“住院費手術費都是我給你掏的,要好好報答我才是。”他奸笑道。
可心抹了抹眼淚“是是是,託曹大少的福我也撿回了一條賤命。”
2
可心結束了醫院最後一項檢查出院回了家。
“還是家裡最好啊!”她一下撲倒在地鋪上。
“小心你的刀口!”我提著箱子在門口訓斥道。
她翻過身子來,對我喜笑顏開“沒事的,在醫院住了這麼長時間,已經痊癒了。”
我們續交了之後三個月的店租,慶幸小店還算紅火,加上和網店同步銷售的關係,緊巴巴地在生活費之餘賺夠了租金。為了慶祝,我們一起在公寓陽臺置辦了一場賞月派對,顧名思義,坐在靠椅上賞月亮罷了。
“我們已經畢業快半年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她說。
我笑著拉了拉身上的毛毯“沒想到我們的小店也已經開業這麼久了。”
“知道嗎?上次關店後在地鐵站見到一個人穿著我設計的衣服,心裡有種形容不出的感覺,好像世界都一下亮了色。”可心說。
“也許所有設計師都會有這種特殊感覺吧,可是他們都習慣了也說不定。”
11月,秋季的最後一個月,冬季已也近在眼前,天氣逐漸涼起來,這個城市的冬季來得總是很準時,11月一過立刻扭轉乾坤一般將秋打得魂飛魄散。眯著眼享受這最後垂死掙扎的秋風,還有地上乾枯的落葉劃過柏油馬路發出的“咯咯”聲,野貓發出慾望的叫聲,和往常一樣平和的夜。
將可心害成這幅慘樣子的小白臉叫張成,不折不扣的富三代,都說富不過三代看來到他這裡也不過如此了。而他,知道了可心流產以及摘了zigong的事實,我不知道他是從誰口中聽到的,但至少不是我,我想也不會是曹雨希。那天上午,陽光正好,他和可心站在樓下,我則扶在陽臺邊聽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我們分手吧。”張成一手夾著煙說。
可心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我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