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更不解了,自言自語:“我們吃著同樣的東西,不應該呀。”
她壓著心中的火氣埋著頭還是不說話。
他終於不耐煩了,語聲冷得嚇人:“你到底怎麼了?”
她原本就難受得要死,被他一喝,心裡的火像被油淋了似的,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抬頭就喊:“女人來月經當然會肚子疼啊。”
他愣了愣,然後問出一句能把她氣暈過去的話:“其他女人這個時候也沒像你這麼疼啊?”
她被他氣得連火氣都沒了,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狠狠按著肚子語重心長地和他解釋:“我不能睡涼的地方,不能喝涼的東西,不能用涼水,可是這幾天都破例了。”
他靜靜看著她,眼中有複雜的光閃過,沒有說話。
她終於受不住,低低問:“有止痛藥嗎?”
他搖了搖頭:“有其他的辦法嗎?”
她想了想:“你會燒土炕嗎?”見他一臉茫然,知道他不會,其實她也不會,但她見過姥姥燒土炕,耐心解釋給他聽:“就是把柴填到爐灶裡點燃,土炕就熱了,可以在鍋裡填上水,這樣就有熱水用了。”
其實她只是說說,沒想過他會真做,出乎意料,他竟然真去燒土炕了。
院子裡的木柴都是現成的,她見他出出進進的忙活,一時間有種被驢踢了的感覺,他綁架她是不是自找罪受啊。
不一會兒就看到屋子裡四處冒黑煙,隨後就看到他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不停咳嗽。
她忍啊忍啊終是沒忍住,捂住一陣一陣疼痛的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到底覺得對不住他,一步一步拐了過去伸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黑灰,不擦還好,越擦越糟糕,整張臉都沒法看了,她笑得實在直不起腰了,顫抖地指了指門前的小溪:“要不……你去那裡洗洗吧。”
又笑了一會兒,發現他始終站在原地沒動,以為他在生氣,急忙略略止住了笑,抬頭怯怯看了看他,卻只看到一張滿是黑灰的臉,實在辨不出他的面部表情,只知道他在看著她,眼神裡的意味是她看不懂的。她拼盡全力忍住即將爆發的大笑,再次提醒他:“你還是去小溪邊洗洗吧。”
眼看著他走向小溪,她的肚子又一陣一陣錐子剜似的疼了起來,可能是剛才大笑的原因,竟然疼得更厲害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徹底癱軟在地上,連粉嫩的嘴唇都沒有了血色,他幾乎是飛奔著過來扶起她,她覺得自己要疼得活不下去了,狠狠地,狠狠地抓著他的手臂,喘息了好久,抬頭懇求地看他:“止痛藥……我會……疼死的……”
那個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了,昏暗的夜色裡,他像似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定,眼中滿滿的堅定,把她扶到一旁的木凳上,摸出匕首放到她的手裡:“拿著匕首壯壯膽子,我去鎮裡買藥,半個小時,我一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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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著肚子的劇痛揹著揹包,握著匕首飛奔在黑暗的樹林裡,她是順著他離去的方向逃離的,那個方向是鎮裡,只要到了小鎮,她就徹底安全了。
半個小時,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知道他不是壞人,她也不會出賣他,可是,她不能讓自己繼續被他挾持。
她覺得自己沒有跑多久,就見山下一輛摩托車風馳電掣地掠了過去,在崎嶇坎坷幾乎看不清前路的山路間,那摩托車的速度真的可以用飛的,快得離譜。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的心竟然狠狠一顫,眼中沒緣由的一陣痠痛,險些流下眼淚。她咬了咬牙,穩了穩心神,繼續在樹林裡穿梭,她要快,必須要快,他回去發現她不見了,馬上就會來追,她必須加快速度逃離這裡。
果不其然,也就十幾分鍾,山下響起摩托車的聲音,他似乎用她逃離的時間和速度推算出了她逃離的大概距離,而且他一定猜到了她只能往這個方向逃,因為她選擇別的方向只會迷失在山裡,鎮裡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她不敢再跑了,聲音太大,會被他發現,只能小心翼翼蜷縮在粗壯的松樹後,膽戰心驚地等著他離去。
摩托車在山腳下停了下來,山下傳來了他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聲音似乎隱隱有些發抖:“雯雯,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好嗎?我知道你想走,我明天就送你離開好不好?山裡太危險了,你出來,雯雯,你出來……”
她狠狠捂住嘴巴,眼淚不由自主地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她分不清自己心裡的感覺,有酸,有澀,有痛,分不清,怎麼都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