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知道她很不高興,可還是說:“我知道你工作很賣力,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擔心。今天你只是掉進了臭水溝,那麼明天呢後天呢?萬一遇上更危險的地方,你也這麼拼命……所以不行!”
童心亞看著他,嚴肅認真地問:“那麼臺長,請你告訴我,是我的語言不流暢?現場感不突出?對新聞現場的駕馭能力不行?沒有細緻的觀察能力?提問和傾聽技巧有問題?我頭腦不夠靈活反應不夠敏捷?還是著裝不恰當?”
“沒有,作為一名出鏡記者,你很清楚自己本身的職責要求和角色定位,在採訪中能夠隨時調整自己的定位,你做得很好。”這是他對她工作的肯定。
童心亞理直氣壯,“那你就沒有權利要求我換崗位!”
許浩安算是領教了她的伶牙俐齒,但是看著她瘦小的身子,想到她以後還可能面臨的種種境況,他就沒法淡定,“心心,不要逞強,其實你完全不需要那麼辛苦的……”
童心亞打斷他,“臺長,謝謝您的關心。但是我作為一名現場報道出鏡記者,我知道我隨時都有可能會面對各種突發狀況,但是這也是在考驗我對新聞現場的駕馭能力,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心心……”
“臺長,請不要這麼稱呼我,我受不起。”童心亞終於偏過頭,不去看他,但是她依然一臉倔強的表情。
“童心亞,我是為你好。每天風吹日曬雨淋的,你又何必把自己弄成工作狂?生命中除了工作,還有別的事,特別是作為一個女人,應該更好地去享受生活,而不是刀槍不入的女鐵人。”許浩安在來電視臺之前,自然調查過她。
童心亞心裡微微泛起一陣酸。可是她下意識壓了下去,“在西方,出鏡記者的英文名稱為On—cameracorrespondentandreporter,在我國透過直譯被翻譯為“‘在鏡頭中出現的通訊員和現場記者’,臺長,我只想在鏡頭中出現,對新聞事實進行準確報道。如果你再逼我,我立馬辭職。你別以為我不敢,南城不止這一家電視臺。”
“你在威脅我?”許浩安眯起那一雙迷死人的眼睛,逼近她一步。
童心亞毫不畏懼,“當然,你也可以利用你的關係封殺我,但是沒關係,南城容不下我,我還可以去別的城市,世界那麼大,我相信總有能容得下我的地兒。”
“……”
“還有臺長,你一高高在上的臺長,不要表現得對我關注過多,就算你想,也請你剋制。我不喜歡工作中攪入太多的私人關係,另外,我也不喜歡同事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戳我脊樑骨,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同樣會辭職走人。”
“……”
“臺長,你別不信,我說到做到。”
她一口一個臺長,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讓許浩安有些哭笑不得。別人都是恨不得能有後臺有關係可以依靠,她倒好,當他是洪水猛獸是病毒,恨不能跟他決裂。
“行,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許浩安妥協。
她的倔強,他也不是第一天見識。
☆、碧桐院深深
童心亞終於忙完走出大樓,抬頭,竟發現天色還早。平時幾乎都是要忙到頭頂披星戴月,才能回家,有時候有突發狀況剛回到家或者在回家路上就被召回,又或者,有時候一忙起來就是一通宵。
電視人的苦,不足與外人道也。
被人甩巴掌,掉進臭水溝……想起這一天的經歷,真是覺得夠夠的了。
她苦笑了一下。
可是唇角的笑意還沒完全收攏,就見一輛低調的豪車駛到跟前。車窗降下,就見許浩安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漾著溫和無害的笑容,靜默地看著她。
“臺長剛下班?”招呼得打,表面上的禮貌要有。
許浩安下車來,把司機支走,然後開了她跟前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早下班了,這不是一直在等你嘛,總算把你給盼出樓了。”
童心亞戒心大起,後退一大步,看著他,“等我作甚?”
原本是要義正言辭的,可是她這一句話,偏偏讓兩人都笑了出來。
於是她笑完,有些洩氣,一臉無辜問他,“我今天沒有約你吧?”
“你是不是許諾,只要我不干涉你的工作,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許浩安反問。
童心亞想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上了他的車。
車子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