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離去。沈遠東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打算和她談事情。
“叫你來,是知道你之前在白雲村採訪的時候受了傷,雖然之前不認識你,但是覺得你是個很不錯的記者,職業素養不錯,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官場混久了,開口就是官腔。
童心亞聽了覺得好沒意思。如果他沈遠東真是惜才愛才之人,大概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將她請到這裡來。更何況她這次去白雲村的報道都沒播,比起那些在泥石流中死去的人,她只是受了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體恤愛民應該去災區,用實際行動幫助災民重建家園,而不是和她一個小小的電視臺記者在這裡兜圈子。
“沈老,您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沈遠東指著外面伸過牆頭的石榴樹,“你看看外面的石榴花,每一朵日後都會是一顆飽滿的果實。但是前提得有充足的陽光和水分滋養。你現在就和這些花朵一樣,只要稍加提拔日後必能成大器。”
童心亞心裡冷哼。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有也不要,更何況你給的午餐!
但面上儘量淡化內心的情緒,謝謝沈老抬愛,我覺得目前這樣挺好。工作跟做人一樣,踏踏實實才能挺直腰板。”
沈遠東這才正眼看她,“聽說你還在調查白雲村的事情?現在災區重建工作一
tang切順利,你與其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不如把功夫花到別的地方,比如最近召開的幾次大會,出臺的幾項新政策,這些與民生息息相關。”
童心亞點頭,“我在工作上一向有強迫症,不管時間過去多久,沒完成的事就一定得完成。而且,您剛才說的會議訊息和政府政策是時政新聞記者的工作內容,我是社會新聞記者。”
沈遠東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往後靠了靠,“白雲村的事其實很簡單,就是自然災害。現在大家共同的心願就是能夠早日重建家園,如果你還想要繼續報道,那也只能算是跟進重建工作,當然了,這也算是對政府相關部門的大力支援,我們還是很支援的。”
童心亞也不繞彎子,“我想要調查的並不是如何重建。”
沈遠東雙眼微眯,一絲嘲笑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你還很年輕,可能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這個世上有些東西是不可以去碰觸的,如果過了那個界限,那就叫玩火。”他笑笑,加重語氣,“玩火,是會自焚的。”
童心亞詫異地抬頭,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直白的威脅。
看到她吃驚的表情,沈遠東似乎很滿意,接著說,“而且你還不知道吧,童文強年輕的時候也在那裡呆過,可以說那裡是他的大本營,雖然這些年他的人在南城,可是那邊一旦出事,他也逃脫不了干係。”
“你胡說!”童心亞實在是太震驚,心裡湧過無數的念頭。雖然童文強是她一直不願意承認的血脈,可是從外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還聽到這麼汙衊的話,她接受不了。
沈遠東在她對面點燃了一根菸,慢慢的吸著。煙霧瀰漫,她被嗆到,覺得憋得慌。沈遠東到了這把年紀,官僚做派讓他看起來總是高高在上,端著架子一副教育人的樣子,不說話也讓人不安。
童心亞意識到自己剛才衝動了,斟酌了一下,才說:“我是童文強的女兒沒錯,但是我是從小就被拋棄了的,這麼多年童家的人和事與我無關。”
他既然搬出童文強,說明他暗地裡對她的身世背景做了一番調查,那就應該知道她雖然用著童家的姓氏,卻與童家毫無瓜葛。他又怎麼會用童文強來威脅她?
她有些不明白。
沈遠東也不繞彎子了,“童文強沒告訴你實話,當年童文強和你母親確實很相愛,但是後來是你母親背叛了他,而且還告訴他說你不是他的種,是別人的。你父親接受不了一度想要自殺,是宋沁陪著他走過了那段灰暗的人生。”
“童家的事情你又怎麼可能知道?”童心亞快要暈了,已經不能用震驚之類的詞來形容她現在的感受。從小到大,母親雖然沒有灌輸給她仇恨意識,但是一直告訴她是父親拋棄了她們,是父親對不起她們。而今,放佛所有的事情都顛倒了,這麼多年的信念也瞬間摧毀。
沈遠東觀察著她的反應,說:“我和童文強是舊相識。”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童心亞覺得沈遠東不可能信口開河編這些瞎話騙她。而且看他的態度,他跟童文強以前確實私交不錯,現在……官場上的事情就和商場一樣,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現在倆人應該是對立的關係。不然他不會用這事來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