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在他心目中到底算什麼?”
“女兒,是爸爸對不住你媽媽。”一句話說完,他已是老淚縱橫,“也對不住你。”
“老童……”宋沁雙手扶在丈夫肩頭,見一輩子要強正直的他掉下淚來,心裡頭酸楚難忍。嫁給他這麼多年,風雨同舟幾十載,從來沒見丈夫如此感性的一面。他有多在意這個女兒,她最清楚不過。可,她清楚有什麼用,要是童心亞也有她這麼明白,那才行啊。
“伯母,我們先出去吧。”蘇亦過來提醒。
宋沁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又輕拍了下丈夫,“好好談談,我先出去了。”
轉身之前,她看向童心亞,想說點什麼,比如:別再跟你爸爸賭氣了,比如: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委屈可你爸也受到良心譴責也過得不好,比如:你和你爸身體都不好,別再讓彼此傷心……
可這些話,由她說出來,終歸有維護丈夫的嫌疑,或許她會覺得逆耳更不愛聽。不如不說。
一出門,林遠凡迎了上來,似是有話要說。
“阿姨,先帶伯母下去休息一下。”蘇亦吩咐阿姨,“吃點宵夜。”
宋沁回頭盯著剛走出的房間,很不放心。
“伯母,放心吧,沒事的。”蘇亦寬慰她。
宋沁點頭,隨阿姨而去。可她一心掛著樓上父女兩,哪裡吃得下宵夜,端在手裡的茶杯,半天還沒少一口。
“宋沁。”彭立娟其實已經下山,聽說童文強和宋沁來了,又半路調頭回來。這不,一進來就見宋沁一個人抬著茶杯神色焦慮不安。
“立娟。”宋沁見是彭立娟,神色緩和了一些,“你怎麼也來了?”
彭立娟笑,“你忘了?這也是我家。”
宋沁也笑了,定是她急糊塗了。
看看樓上,彭立娟似笑非笑,“怎麼,老童在樓上?看來父女相認已成定局。宋沁,後媽不好當吧,更何況是童心亞這麼不省油的女兒。”
宋沁神色匆匆一閃,笑:“心亞挺好的,是我們虧欠了她。”
“宋沁,你就是太善良了。”彭立娟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童心亞什麼樣,我比你更清楚。我啊,要不是寬容大度,早在三年前被她氣死了。”
宋沁放下茶杯,“是嗎?心亞這孩子,我倒是挺喜歡的,雖不是我親生,但我一見如故。”
“宋沁,有些話我也不想瞞你,我兒子和童心亞早在三年前已離婚,現在就更是不可能了,能做我兒媳婦的,只能是Aiee。”
“立娟,年輕人的事,我們還是不摻和的好。”宋沁站起身,“老童還在樓上,我上
去看看。”
不歡而散。
蘇童兩家雖是世交,但這些年來往沒那麼密切,關係不如從前。今天聽見彭立娟如此說童心亞的不好,心裡不高興,當下也不給面子。
樓上,蘇亦帶著林遠凡進了樓上的書房。
林遠凡勸他,“蘇總,你也吃點東西吧?”
蘇亦搖頭,已恢復公事公辦的樣子,“先別說這個,說正事!”
宋沁上樓的時候,童文強父女已經收拾好情緒,看起來關係雖然沒有冰釋前嫌,但較之前已有所緩解。床頭擺著兩個錦盒,一模一樣,裡面的銅鏡各半,刻著字。
長相思。
勿相忘。
她站在門口,突然就捂住了嘴。
許是情緒波動太大,童心亞有些累了。床頭的儀器輕微作響,她在將睡未睡裡,突然憶起小時候……眼前彷彿還是母親倚在庭前唱《春閨夢》的樣子,聲音雅麗清新,唱得幽咽委婉,感染力十足。
童文強坐在輪椅裡,行動不便,可是雙眼從未離開女兒。
宋沁走進去,看著丈夫,示意他出去說話,推著他往外走。
來到門外,宋沁說:“不管怎麼樣,還是把心亞帶回家吧,她待在這兒,名不正言不順,何況……”想起彭立娟剛才那番話,她頓了頓,“咱們家的女兒,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從樓下上來的童安晨聽見母親的話,也贊同,“就是,我姐不能待在這,省得受那老巫婆的氣!”
“晨晨!”童文強不允許兒子對長輩無禮。
“本來就是。”童安晨把獵豹手鐲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了妻子和兒子的話,童文強知道女兒受了委屈,立刻點頭,“好,咱回家。”
童心亞聽見屋外隱隱在說話,床頭擺放的錦盒,還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