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落葉,什麼竹屋木屋也都成了殘垣斷壁。
黑暗的世界,透著詭異的氣息。
“啊——”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就是一個女人滿懷憤怒的怒吼聲:“你這卑微的凡人,究竟是否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我是神,你想要殺了我嗎?神,是不生不滅的,妄圖逆天弒神,只會落得最悲慘的下場。”
當舒樓趕過去的時候就只看到原本是平地的山地多了一個方圓數百米的巨坑,本該是高高在上的花神有些落魄的懸浮在半空中,雙臂張開似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束縛著。
在花神的對面是同樣懸浮在半空的墨風華,墨色的長髮在夜風裡隨意飛揚,嘴角銜著一絲冰冷的笑意,那雙深邃的眼瞳裡若隱若現幾分嘲諷,好像是在嘲諷明明是一個神,可現在卻也不得不匍匐在他面前一般。
“天地萬物,包括所謂的神不也是這世間的存在嗎?你們又能高貴到哪裡去呢,又是誰給予了你們的高人一等?這天下,這蒼生萬物,不是你們這些所謂的神可以隨意玩弄的。”仰頭一陣冷笑,墨風華緩緩張開了雙臂,四周的夜風呼嘯得更猛烈了,烏雲攢動,夜不見月。
天地之間,彷彿只有他一個人。
“能主宰這世界的唯有力量。”望向了冷漠注視著他的花神,墨風華緩緩說道。
“凡人,告訴我你的名字,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挑戰神威,告訴我……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即使被束縛了神體,花神也不曾低頭一分,這份天生的高傲早已經融入到了骨子裡去,對他們而言這已經不是高傲,而是一種凌駕眾人之上的神威。
花神眼裡多了一分疑惑,喃喃道:“我從你的力量裡,感覺到了他的氣息,那讓人……討厭的氣息,中土的凡人何時也變得如此厲害,而這樣的力量本來不應該屬於你的,是他給予了能夠戰勝我的力量嗎?”
而這氣息,卻越來越濃烈。
熟悉的感覺,似乎不僅僅來自於對面擁有著巨大力量的凡人身上,眼裡閃過一道亮光,花神猛的朝巨坑的旁邊望了過去,當視線觸及到站在邊上的舒樓時,她先是震驚,隨後突然就笑了起來。
“真的是你……七夜。”終於還是,念出了那個讓她厭惡至極的名字。
雙手揹負在身後,墨風華輕輕一揮手讓花神落在了地上,他自己也從半空中下來。
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舒樓,花神突然狀似瘋癲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你回來了,你竟然真的回來了。”
她看了看旁邊微微捶著眼眸的墨風華,又看了看舒樓:“七夜,你知道嗎?當年害死你的人不僅僅是我,或許你在回來之後可以去問一問秦風……”
墨風華突然抬起了眼皮,上前兩步單手按在了花神的天靈蓋上。
“風華,等一等。”舒樓在距離花神七步路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是她欠你的。”
“我不是要替她求情,”搖了搖頭,舒樓走過來半蹲在了花神的面前,“當年你為什麼要害我?”
臉上突然出現了憤怒的表情,花神輕輕咬著嘴唇,盯著面前這男人的面容:“你……明知故問,是在羞…辱我嗎?!”
可他真的不知道啊,罷了罷了,或許墨風華會知道,他記得之前墨風華提到過什麼“嫉妒”。
“呵呵。”墨風華輕聲笑了起來,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凡人,你將會為你今日的舉動付出代價。”死到臨頭,花神依然不忘居高臨下的對墨風華說幾句。
墨風華微微眯起了眼睛,開始抽離花神的,一手握住了旁邊舒樓的手腕。
巨大的能量瘋狂湧入體內,尚且是凡人的身軀難以承載這突如其來的神力,舒樓悶哼一聲倒了下去,墨風華隨手一攬將人抱在了懷裡。
舒樓本來光潔一片的額頭突然多了一個火的圖案,伴隨著神力的流入越來越濃豔,直至如同真的火一般流動著光華。
與之相反的是花神額頭上的花形圖案漸漸暗淡了下去,眼看著就要消失的時候墨風華突然放開了花神,抱著舒樓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句殘忍的話:“美麗的花兒最怕的是凋謝時的枯萎……”
一道法術在花神的面前變幻出一面鏡子,鏡子裡映出了一個蒼老的女人。
柔順的黑髮不再,只有枯萎的灰白髮絲。
膚如凝…脂已成過去,只剩下如同褐色樹皮一樣皺巴巴的乾裂面板。
就連那星辰般明亮的雙眸,也是成了死魚般蒙了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