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如指掌,一旦被那個女人逃離視線之外,也一樣如大海撈針,再也沒有追上的可能。
想到這裡,趙尚西不再廢話,他本就不是一個長於口舌之爭的粗人,事已明瞭,更不搭言,罵了聲粗口,掄起鋼刀就向我撲來。
所謂刀如猛虎,劍似游龍,刀法本就以剛猛氣勢為本,趙尚西性情魯莽,好勇鬥狠,此時又正在火頭,急欲將對手打倒好去追人,更是把這套五虎斷門刀的兇狠之處表現的淋漓盡致,我手中只有一把三寸防身匕首,無法與之正面硬抗,只是靠著身形靈動,腳步移動迅速且戰且退,慢慢消耗著對方的體力。
“二當家,加把勁兒,那小子快不行了!”
“二當家,快用絕招啊!追人要緊,另跟這小子耗時間!”
趙尚西這個人自大慣了,那些土匪都知道他的脾氣,他沒吩咐之前,誰也不敢自做主張,上來幫忙,都只是在搖旗吶喊,跟在後邊替趙尚西打氣加油。
就這樣且戰且退,不知不覺中便退了幾十步,趙尚西刀法雖然不差,但身法比我差得太遠,山中小道很窄,勉強只能容兩人並行,他的刀招術再狠,卻也只能從正面攻擊,傷不到我半根汗毛。而那些土匪也隨著我們倆的打鬥慢慢向前移動,漸漸地遠離了李茹男的藏身之處。
差不多了,該是脫身的時候了。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而趙尚西因久攻無果而後續乏力顯出疲態,我決定不再糾纏下去,陪這幫人玩了。
看好時機,趁著對方一刀力劈華山當頭劈來之時,我順勢腳尖點地向後縱出一丈多遠,人在空中的同時一聲大喝,“看暗器!”,隨後右手一揚,幾枚石子激射而出,奔向趙尚西的面門。
練武者講究的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我先有示警,趙尚西已有防備,見我右手一揚,幾個黑影急奔而至,急切間也看不出是什麼暗器,不敢大意,連忙一個鐵板橋,雙腿不動,身體向後仰去,但覺得數道尖銳的嘯聲擦面而過,心中暗道好險,好險。
他是躲過去了,身後邊搖旗吶喊的那些土匪就倒黴了——事實上,我的目標就是那幾個站在前邊舉著火把的傢伙,趙尚西不躲,臉上就得起幾個包,躲開了,他的手下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哎喲!”“啊!”
幾聲慘叫幾乎不分先後同時響起,有人手腕中石,有人臉上遭殃,哭爹喊娘,火把掉了一地,人也亂做一團。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趁著對方正亂的時候,我運起輕功轉身向山下奔去,三晃兩晃,身形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直起身來,趙尚西先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亂做一團的手下,再一回頭,只看到我的一個背影,頓時是氣得哇哇大叫,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帶著手下向山下追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運氣】………
躲在路旁土丘背後的灌木叢中,李茹男感到從腳踝處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肌肉扭傷就是這樣,剛開始的時候未必很疼,但過一段時間以後,血液因流通不暢而在受損血管部分淤積積累,對神經的壓迫越來越大,而這個時候,才是最疼的時候。
月光太暗,這裡又是在灌木叢中,看不清傷情怎樣,伸手去摸,只覺觸手處又軟以漲,腫得象個發麵饅頭似的,試著用了用力,鑽心的痛感襲來,疼得她的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
“江一凡,江一凡!你到底死哪裡去了!”夜靜更深,月明星稀,樹木山林,險峰怪石,暗夜中的種種宛似怪獸妖魔,潛伏著,晃動著,低吼著,彷彿每時每刻都會撲上來撕咬吞噬,害怕,委屈,擔心,失落,種種情感同時湧上心頭,李茹男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沒有任何回應,風在吹,雲在飄,山還是山,樹還是樹,嶺還是嶺,寂靜的黑暗中,只有滿山林木永不停息的濤聲和偶爾夜鳥的啼叫,陰森,恐怖,沉重。後半夜的山中很冷,無孔不入的寒氣從褲腳,衣領,袖口鑽進來,李茹男蹲坐地上,雙臂抱膝,把身體縮成一團,以儘量減少熱量的散發,但還是冷得瑟瑟發抖,手腳冰涼。
“我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裡?”
一個人處在孤立無援的絕望時刻難免會胡思亂想,這一刻,李茹男想到了死。
不行,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沒有戀愛,結婚,很多美好的事情我都還沒有經歷,我不能就這麼死!
李茹男心中吶喊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沒有回來?是跑得太遠,在山裡迷了路,找不到這個地方?還是被那些土匪追上被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