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接受了。
“除了他,還要有誰寫這樣的信?”李存舟答道。雖然沒有署名,但寫信人的身份還需要再猜嗎?
張源壽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媽的。”說髒話對江湖中人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張源壽一向自認高明,往往以儒者風範自局,否則也不會喜歡收集瓷器以陶冶情操了,如果不是真的心中發怒,斷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在場的其他青幫大佬對張源壽的性格,作風都再熟悉不過了,一見從他嘴裡冒出了三字經,知道那封信裡寫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誰也不敢出聲詢問。
至於常得志,更是嚇得體似篩糠,低著腦袋連抬也不敢抬,心裡只是一個勁兒地咒罵丁三,為什麼地上的禍不惹非要惹天上的!這下好了,看來那個白西裝真是把他們給告了。
“張兄,氣在傷身,看開一點兒吧。反正人都已經跑了,生氣也沒有用。”李存舟反倒勸起了張源壽。
“,李兄您心胸寬廣,小弟佩服之極,但您是客,我是主,客人寬懷大度不等於主人可以懈怠輕漫。您可以不追究玉面飛狐的下落,我卻不能留下一個怠慢朋友的罵名。李兄,見諒了。”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待調整好心情後,張源壽這才拱手答道。
聽到這句話,李存舟便也不再多說,因為張源壽已經表明,他現在要處理的是幫內家務事,自已作為外人,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再管。
和李存舟說過場面話,張源壽把臉轉回到常得志身上,此時的常得志已是頭腦發矇,腿腳發軟,若不是知道這裡是張公館,前邊坐著的都是幫派大佬,說不定早就癱在地上了。
“這封信是什麼人交給你的?”張源壽問道。
“回張爺,是車站的一個工人,據他講一個穿白西裝的人讓他帶給我們的。”常得志答道。
“穿白西裝的?,你之前見過嗎?”張源壽再問。
“,見,見過。”常得志心中慌亂,說起話來也結巴上了。
“是個什麼樣的人?”張源壽問道。信既然是玉面飛狐寫的,那麼這個穿白西裝的人九成九便是江華天。
“呃,三十歲左右,穿著非常講究,頭上戴著巴拿馬草帽,鼻樑上架著一付茶鏡,留著一撇小鬍子,手裡提著一個深棕色牛皮箱包”盡力回憶著,常得志將那個人的體態特徵描述不遍。
“長相呢?”張源壽不耐煩地打斷問道,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那個白西裝倒底是不是江華天,萬一是江華天同夥所為,目的是讓青幫放棄或放鬆抓捕行動,從而讓真正的江華天有機會逃出上海怎麼辦?
“長相”常得志幹張了半天嘴,還是沒能答上來——白西裝打了丁三一耳光後停也沒停,直接就闖進了火車站,前前後後總共也不過才七八秒的事情,能記住剛才說的那些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張源壽的臉色又陰了下來,他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不過那也得分對誰,常得志不過是青幫最底層的一個小頭目,哪裡用得著客氣。
“快點答話,沒聽見張爺的問話嗎?”常得志身後站著的管事小聲催促道。
“,呃;回張爺的話,沒有看清楚。”在張源壽的氣勢壓迫下,常得志就算想編瞎話混過去腦子也不聽使喚,心慌之下,就把實話講了出來。
“什麼?!沒有看清楚!”張源壽大怒,眼睛立時瞪了起來——叫這些人到車站碼頭守著,此外還特意人手一張畫像,要求每個成年男人都必須仔細比對後才可以放行,為的就是怕精於易容術的江華天化妝後混過檢查,從常得志所說的情況看,這個穿白西裝的人也屬於可疑人物,卻為什麼沒有仔細察看?
“唉,真是個笨蛋。”李存舟暗歎一聲,心道這個人怎麼這麼笨,你就不會說檢查的人太多,記不起來了嗎?說沒看清楚,不擺明是自已的失職?難怪這把年紀還只是一名底層小頭目,心眼兒太少了。
“張爺,張爺,不是我們沒查,而是那個人太橫了,也不排隊,直接就往車站裡馮,丁三上前阻止,他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大嘴巴就把丁三扇到一邊,連槽牙都掉了三顆。兄弟們剛想圍上去要個說法,那個人先罵上了。”話一出口,常得志也意識到不妙,連忙搶著解釋。
“罵的什麼?”壓住心頭的怒氣,張源壽問道。
“他罵的是;‘他媽的,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誰?在我面前罵罵咧咧,你還想不想要一命小命,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們青幫吃不了兜著走!回去告訴張源壽一聲,叫他做事收斂一點兒,光棍不鬥勢力,這世上還有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