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被子,縮回床上,過了這麼久,睏意才犯了上來。今天沒有把粥倒掉是因為我已經發覺了,這裡被監視的很嚴實,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昨天我倒掉粥這件事,才會被左炎修發現,之後還當著他的面喝掉了一點,他重新命蘇姨煮的粥。
睡著之前,我想,說不定只有和左炎修當面談談這一條道路可以選擇,即使我知道成功的機率是小之又小。
左炎修今天很早就回來了,然後信誓旦旦的說:“今後兩天,我絕對有時間陪你。”
他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讓人有那麼一刻覺得他是那麼的單純,和那個人是那麼的相似,但是隨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麼,左炎修的表情一下冷了下來,只是一直看著我,什麼也不說。
我很疑惑,擦著臉問:“怎麼了?”
左炎修“噗”的一下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不高興,可是看你剛才那麼可愛的舉動,我就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可愛?
這個詞可以用在我的身上嗎?
不過以為我不高興是真的,在這裡,我從未覺得高興過,只是為什麼事到如今,他此刻才注意到。
困在這裡,並不是我的初衷,但是從那天起,我就失去了自由,這是事實。我不知道左炎修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甚至猜不出左炎修一開始為什麼要以那種身份接近我。那種做戲的方式,他都不會覺得累嗎?明明小時候就認識了我,明明就可以那小時候的關係來接近我,他偏偏選擇了那種,是因為他太瞭解現在的我嗎?
“你在想什麼?”
突兀的問話。我一下子回了神,坦然的說著:“在想當初為什麼要以那種方式接近我。”
左炎修得意的笑著,並沒有給予回答我的問題,我心中頓時閃過千種萬種答案,卻無法證實哪一個是對的。
“因為我覺得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這麼一句話,為什麼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悲傷一樣的東西,明明記不記得可以不在意的,偏偏卻因為我不記得,而有這樣的表現。是,恐怕那個時候,我就表現的一副不記得他的樣子,所以才會這樣,至於我為什麼不記得,連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會去閣樓?”
“因為我調查過你。”
這種答案在明顯不過了,只是那個時候我一時的心慈手軟,竟然也在這個傢伙的意料之中。我真的該佩服左炎修足智多謀,還是該說一山更比一山高呢?
“那個傷‘‘‘‘‘‘”
話還沒有問完,左炎修就饒有意味的一笑,玩世不恭的說:“你今天話特別多呢。”
我一驚,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之前無論怎樣,都是左炎修關心我,他問一句,我才會答一句的形勢,但是今天,好像反了過來,變成我一直在問。不過看左炎修的那副表情,他好像很樂意我這個樣子似的。
“寒寒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這個稱呼,真是久違,想當初左炎修只是單純的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喊我的,只是時間過了好久,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就連那個單純的左炎修,似乎都像迷霧一樣,散了就什麼都沒了。
“我問你,那個傷是怎麼回事?”
左炎修脖子那裡有一道傷口一直延續到胸口,那是當初救他時最為嚴重的一個,當時無論怎樣,只能保命,卻怎麼也消不掉這個疤痕,所以現在只能這樣留在這裡,近看,顯得格外醜陋,彎彎曲曲的猶如一條蚯蚓。
左炎修撫上露在衣服外邊的一段傷疤,然後不以為然地說:“手下打的,我當時下的命令是越重越好。”
我握緊雙拳,什麼都說不出口,這個人竟然拿自己的命當玩笑,一點都不懂珍惜。不過這似乎也不能怪他,好像若不是他當初奄奄一息,我恐怕會當場要了這個人的命。
“寒寒你這幅表情,是關心我嗎?”
我自己看不到我自己的表情,所以聽到左炎修這麼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皺了皺眉,對他暗自菲薄:“別自作多情。”
誰知道左炎修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副委屈的嘴臉:“寒寒你欺負我。”
我恨不得上去掐死眼前這個人。“你是不是學過變臉啊,別在那兒裝可憐!”
“我是真的委屈。”
左炎修無視我的憤怒,依舊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我一下子洩了氣,轉身走上樓,打算不再理會左炎修。殊不知,左炎修對著我的背影,笑的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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