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匈奴人已經累到了極點,他們連夜奔襲,還未休整,便又迫不及待的追殺敵軍。陡峭險峻的山道讓他們疲於奔命,又接連發生諸多變故,讓他們早已透支了體力。
現在一見山坡之上,突然湧現出如此之多的敵軍,頓時慌了神,膽氣全無,再無一戰的勇氣,紛紛奪路而逃。
任憑呼延平和眾部將呼喝,也不敢停下腳步,連滾帶爬的衝下坡。冒著北坡之上滾落的石頭和飛射而來的木矛,抬起滾落下來的圓木,衝撞熱浪滾滾的輜重車,硬生生的轟開一條路。
此時,戰馬已經散落各處,死傷無數,絕大部分匈奴人來不及騎馬,紛紛奪路而逃,撒開腳丫往山下跑。
從始至終,李戩等人率領的兵馬都未與匈奴人正面交過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真正有些戰力的,也就他麾下那不到百人的縣兵。其餘民壯,搖旗吶喊,拋石滾木還可以,真要是面對面廝殺,局勢只怕便要發生逆轉。
北坡之上,李戩一手死死的捂著胸口上的傷口,緊張的看著奔逃離去的匈奴人,此戰總算是擊潰了敵軍,取得了一場大勝。
李戩當即命陳二率領斥候小隊繼續探查匈奴動向,防止對方再次殺來。隨後便讓王猛帶人打掃戰場,統計戰果。
半個時辰後,王猛便興沖沖的跑來,望向李戩的雙眼滿是敬畏之色。“大人,統計結果出來了。”
“念!”李戩故作鎮靜,依靠在一塊巨石上,閉目養神。
“是!大人,我軍此次殲敵三百餘人,沒有活口。”王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繼續道,“另外我軍傷亡幾近於無,只有十幾名士卒因為太過於緊張,受了點輕傷。”
微微看了眼李戩,見他臉色無喜無悲,王猛當即振作精神,興奮的說道,“大人,您肯定想不到,此戰,我軍不但繳獲了三百套皮甲和刀槍,還有兩百多張騎弓,箭矢五千餘支。另外,我們最大的收穫,還是在戰場上,收攏了超過三百多匹戰馬,其中完好無損的有兩百餘匹。”
李戩聞言,霍然睜開雙眼,“不錯,此戰我軍雖說不上大獲全勝,但也讓匈奴失去了戰力。短時間內,匈奴人必定不敢來犯。王猛,此戰多虧了你們”
“這都是大人運籌帷幄之功,末將豈敢居功。”王猛趕緊說道,“大人,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怎麼做?李戩目光一閃,壓下來內心的衝動。即便取得了大勝,他也不認為能夠戰勝匈奴。如今只殲滅了三百敵軍,在其後面,還有五百援軍即將抵達。
單憑如今的實力,李戩毫不懷疑,匈奴人依然可以壓著他們吊打。此次是仗著計謀僥倖取勝,下一次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下一步依然是加快撤離的速度,匈奴人經此一戰,絕對不敢貿然再戰,這是我們的機會,正好全力擺脫追擊。”李戩淡然道。
“大人,如今我軍大獲全勝,軍心可用,何不乘勝追擊?”王猛不解道。
李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你飄了,還是匈奴人拿不動刀了?“
王猛頓時一臉懵逼,不解其意。
李戩解釋道:“我軍戰力本就比不上匈奴人,依靠著計謀取得了這次險勝。可我們並沒有與匈奴人正面交手過,你覺得,依靠那三百民壯,真的能夠打敗匈奴人嗎?”
“這?不能!”王猛雖然不想認輸,但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自己這些縣兵,在戰力上也無法勝過匈奴人。
“知道就好,我們勝了,但絕對不能得意忘形。”李戩微哼一聲,“目前局勢依然嚴峻,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匈奴人接下來的動作。”
“那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王猛微微點頭,臉色凝重的問道。
李戩目光望向群山,沉吟片刻,方才沉聲說道:”如今匈奴兵鋒正盛,幷州之地已經不可久留,我們必須轉移到其他安全之地。我們如今被堵在山中,決計支撐不了多久。我意率領百姓翻越群山,進入河西,然後南下,進入關中。“
“什麼?”王猛大吃一驚,“大人,萬萬不可啊。先不不說能不能走出大山,眾人祖祖輩輩都在雲中縣定居,土地祖墳都在這裡。如今遁入山林不過是權宜之計,豈肯再跋山涉水,離開故土?“
“不走也得走。”李戩目光堅定的望向王猛,“留在這裡一定是死路一條。不說匈奴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便是我們的糧草,也不足以讓我們在大山裡支撐到兩個月。兩個月後,我們如果無法突破匈奴的封鎖,大家都得死在這裡。”
“大人,難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