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雄祁冷冷的看著他,雖然心知對方在挑撥離間,但心裡依然很不舒服。
他現在不得不考慮,若是鐵弗部敗退,這片草原便是兩強並立。不,應該說是徵北軍獨霸草原。他賀蘭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雖然他與李戩聯姻,女兒乃是徵北軍的主母。但賀蘭部想要自立,單靠這層關係是遠遠不夠的。
即便李戩沒有吞併賀蘭部之意,但面對徵北軍的強勢,賀蘭部必然會淪為其附庸,而日漸消亡。
想要謀求賀蘭部自立,鐵弗部便是最好的助力。唯有繼續保持草原三方鼎立,才能維持均勢,三方皆不敢輕動。
“哼,劉路孤,休要在此挑撥離間,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賀蘭雄祁目光冰冷的看著他,一手握住刀柄,厲聲喝道。
劉路孤也是大吃一驚,臉色微微泛白。待強制穩定心神後,目光望著對方,發現對方眼中並無殺意,頓時稍微放下心來。
“賀蘭族長,在下此次前來,為的是你我兩部的利益而來。如今徵北軍勢大,你我合則兩利,鬥則兩傷。若是你已選擇歸附李戩,可斬我頭,獻上邀功。“
賀蘭雄祁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鬆開了刀柄,沉聲道:”我知道你此來的目的,但我不能答應你們。最多,我賀蘭部作壁上觀,不參與你們的爭鬥。“
劉路孤聞言,眉頭不由一皺,這樣一來,那他此來的目的,便只能完成一半了。
仔細一想,他便知道賀蘭雄祁的顧忌。他的女兒乃是李戩之妻,聽聞如今已經有孕在身。若是他與鐵弗部聯合,豈不是害了自家的女兒?
不參與,雖然會惹得李戩不滿,但至少還留有餘地。
想到這裡,劉路孤心中不由微微一嘆,看來,想要策反賀蘭部,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過讓其作壁上觀,對鐵弗部依然是一個好訊息。他們便可抽調出西部兵馬,投入東面戰場。
如今,鐵弗部擁有三萬騎兵,以及一萬步軍。即便無法戰勝徵北軍,守住這片草原,應該不是問題。
按照兄長的意思,只要能抗住徵北軍的反擊,到時候,便可遣使向李戩談和。替代乞伏部,與兩方達成和解,分割草原。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多言了。”劉路孤當即點頭道,“我軍會向北撤退兩百里,你我雙方便以此為界,互不侵犯。”
賀蘭雄祁沒有半點遲疑,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不得不說,鐵弗部為了爭取他的妥協,可謂下了重利。賀蘭部不費一兵一卒,便擴張百餘里的領地。
待劉路孤離開後,帳內的隔簾被掀開,賀蘭雄梓一臉凝重的走來,望著賀蘭雄祁,沉聲道:“兄長,我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賀蘭雄祁抬頭望著帳頂,苦澀道:“作為父親,我這麼做是錯的。但作為賀蘭部族長,我不認為我有錯。”
“那雲蘿她。。。。”
“放心吧,她和李戩的感情很深。以我對李戩的瞭解,他絕對不會遷怒於雲蘿。”賀蘭雄祁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沉聲道。
“唉,兄長為族人著想,雲蘿她一定會理解你的。”賀蘭雄梓嘆聲道。“只是,李戩已經派人前來,讓我們配合他們,牽制這邊的近萬鐵弗軍。若我們按兵不動,任由這近萬騎兵前往支援,會不會壞了大局?”
賀蘭雄祁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微微搖頭道:“以我那女婿的本事,應該不會有事,最多就是折損一些兵馬。”
“不過,你說的也是。我們的目的,是讓雙方兩敗俱傷。為防止這近萬騎兵壞了我們的大事,你立即安排人手,在這支鐵弗軍即將趕到白城之時,通知李戩,讓他注意。“
“是,兄長。”賀蘭雄梓連連點頭,隨即眉頭一皺,沉聲道:“兄長,若是李戩輕鬆贏得勝利,那我們該如何自處?”
賀蘭雄祁聞言,臉色不由微變,沉聲道:“若真到了這個地步,只怕草原再無能夠遏制他的力量了,我們賀蘭部終將免不了被其吞併。”
“到了那時,我們賀蘭部想要在徵北軍中,站穩腳跟,光憑雲蘿一人,還不夠。你立即派人偵查兩方的戰況,隨時遣人來報。若李戩真的取得勝利,我會讓宣兒率領騎兵北上,攻取肆盧川。”
“想要取得我那女婿的諒解和重用,唯有在此次,取得極大的戰功,方能站穩腳跟。當然,這是最後的無奈之舉,只能同時做兩手準備,方能求得生存。”
賀蘭雄梓默默點頭,草原沒有弱小部族的生存空間。要麼歸附,要麼滅亡。此戰,將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