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陰山南麓的雙方,大戰不打,小戰不斷。拓跋軍且戰且退,有意識的向北撤退,最終在雞鳴塞附近駐紮。憑藉陰山高聳之勢,阻擋北方寒風,總算站穩了腳跟。
不過,此時的雞鳴塞的山道,已經被大雪所覆蓋,也基本阻斷了他們北撤的道路。
而徵北軍也沒有閒著,屠鳩率領車陣步步緊逼,將這支拓跋軍堵在山坳之中,使其進退兩難。
於此同時,奉李戩之名,王猛所部白狼軍騎兵,踏上結冰的黃河,一路直抵雞鳴塞,與屠鳩匯合。
隨後,兵力大漲的屠鳩,當即調派車陣步卒精兵五千,奔赴高闕塞聽命。
此時高闕塞上,彙集了近萬兵馬,開始夜以繼日的修築塞牆,完善防禦工事。
時光匆匆,十數日後,一座灰色的塞牆終於立在高闕塞上。利用水泥,徵北軍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便修建起一座長達百步,高逾兩丈有餘的關牆。
兩旁陡峭的山腰處,更是聳立起十餘座小型堡壘,居高臨下,距離關牆之外的山道,不過一箭射程。
塞牆建立不過兩日,北面遊弋偵查的斥候便緊急送來了軍情,北方三十里外,終於發現了拓跋援軍的蹤跡,一支約有三四萬人的拓跋軍正向高闕塞趕來。
李戩當即召集眾人前來,商議應敵之策。
“諸位,目前來看,我們只發現了三四萬拓跋軍,憑此兵力,想要攻破高闕塞是不可能的。”李戩自信的笑道,給眾人一劑安慰藥。
“而且,根據我們之前從草原上查探的情報,拓跋主力目前都在幷州,與匈奴人對峙,根本抽調不出更多的兵馬前來。也就是說,我們知道擋住當前這股敵軍,勝利終將屬於我們。”
李戩的話,頓時讓眾人鬆了口氣,氣氛一下活潑起來。
“諸位,此戰,我們不僅要打勝,還要大勝。要打得拓跋軍頭破血流,讓他們不敢再與我徵北軍為敵。“李戩霍然站起,目光掃向眾人,”敵軍並非泛泛之輩,此戰絕不輕鬆,爾等切切不可大意。“
“末將等遵命。”眾人神色一凜,紛紛立起,拱手拜道。
佈置好了方略後,林逸凡便開始佈置防守任務,以眾人商討完善防禦之策。隨後,眾將散去,不一時,高闕塞上崗哨森嚴,兵戈林立,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斥候們不停的向塞內彙報敵軍的情報。三十里,二十里,十里。
隨著北方隱隱傳來的雷聲,最終一道黑色的洪流伴隨著轟鳴的馬蹄聲,出現在眾人眼前。
轟隆隆!黑壓壓的拓跋軍擠滿了狹窄的山道上,連綿開來,望不到邊際。高闕塞上,眾人的心如同被重錘敲打一般,咚咚直響,手心後背隱隱冒出汗漬。
高闕塞的守軍雖然有近萬兵馬,又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但望著那密密麻麻的敵軍,依然讓人壓力大增。
然而相較於塞上眾人的緊張不安,關外的敵軍更是驚駭欲絕。
他們根本沒想到,這高闕道內竟然聳立起了一座堅厚的高牆。他們一路奔行而來,原本想利用高闕塞殘破的關卡,一路橫推而下。卻沒想到,敵軍竟然如此神速的修建起關牆,隔絕了他們南下的道路。
大軍前陣,十數名拓跋將領,圍在一名身裹黑色熊皮披風的老人身旁,望著眼前的雄關,議論紛紛。
”王上,如今這高闕塞,只怕不好打啊。“一名三四十歲的乾瘦將領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高闕塞牆,深吸了口氣,擔憂道,”對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卻連簡單的木梯都沒有,這樣子根本就沒辦法攻下這道關卡。“
“拓跋普根,你在胡說什麼?”旁邊一名粗壯的中年將領瞪著一雙大眼,怒喝道,“區區羸弱的塞牆,高不過兩丈,豈能阻擋我拓跋鐵騎的兵鋒?王上,末將願為先鋒,奪取高闕塞。“
“拓跋賀傉,你的無知已經矇蔽了你的大腦,閉嘴吧。”拓跋普根白了他一眼,回頭望向一言不發的拓跋猗盧,“王上,末將的意思,並非是避而不戰,而是以我軍目前的情況,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方可一戰。”
拓跋猗盧收回望向高闕塞的目光,轉頭看著拓跋普根道:“普根,我知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被困在南面的鬱律所部兵馬,他們有時間等待嗎?”
說著,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高闕塞,沉聲道:“現在,數萬拓跋軍的生死就在我們手裡。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高闕塞,將敵軍趕回黃河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