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匆匆莽莽的戰鬥,很快便結束了。
大夏軍無一人死傷,只是損耗了數萬支箭矢而已。
而秦州援軍,卻在此戰中,損失慘重,在戰場上留下了超過五千以上的死傷人員。
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 被大夏軍箭矢所傷的不過三千餘人,其餘大部分都是秦州軍崩潰時,相互推擠踩踏造成的死傷。
秦州援軍驚魂未定,一路後撤十餘里,方才穩定下來,重新整軍駐紮。
這一戰,也讓大夏軍大跌眼鏡,萬萬沒想到隨便打一下, 敵人竟直接崩潰了。
這個時候, 他們甚至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要構建那些複雜的防禦工事了,不僅敵人沒有用上,他們想要衝出去追殺,也無法辦到了。
李戩看著敗退的敵軍,心中也是頗為惋惜。不過,他也知道,敵軍崩潰的只是前軍上萬兵馬而已,其餘兵馬並未慌亂,尚有一戰之力。
若是冒然衝殺出去,未必能夠徹底擊潰敵軍,一旦陷入包圍之中,反為不妙。
望著戰場上一路的屍體和傷者,李戩當即命人出去打掃戰場,安置屍體,並將受傷的敵軍盡數俘虜救治。
眾人對此頗為不解,俘虜就俘虜, 為何還要浪費珍貴的傷藥給俘虜治療?
李戩對此笑而不語。
很快,被帶回來的三千多傷兵,全部安排下去救治。
第二日,秦州援軍緩緩靠近大夏軍陣前,再也沒有了昨日的傲慢和輕視。
就在這時,一位大夏騎軍策馬奔來,陣前高呼:“奉大王之令,我軍願歸還貴軍同袍的屍骸,以及三千餘傷者。不知貴軍願接否?”
此言一出,秦軍將士皆為之震動。
張春望向眾將,臉色陰沉的問道:“諸位,敵軍此舉何意?他們會如此好心將傷者送還,其中定有陰謀。”
一將立即說道:“將軍,敵軍此舉實在太毒辣了,他們送還傷者,不但能夠讓他們繼續消耗我們的糧草,增加我們的負擔,還能以此動搖軍心,樹立敵軍仁義之名,是我軍上下再無決死戰鬥之志。”
“原來如此。”張春略微一想,立即明白過來,不由怒罵道,“本將就說嘛,敵軍豈會這麼好心?既然如此,我們便不能接受那些傷者,以免中計。”
“將軍,不可啊。”那將領連忙阻止,苦笑道,“敵軍此計乃陽謀,我們即便知曉其險惡用心,也不能不接受那些傷者啊。”
”這是為何?“
“將軍,若是我們不接受,全軍上下的將士們會怎麼想?連自己的同袍兄弟都不肯接受,任由其在敵營之中被折磨,那將軍在眾將士心中的威信將大受打擊。到時候,誰還肯拼死戰鬥?”
“這?”張春頓時驚出一頭冷汗,這支大軍,本就是各地兵馬臨時聚合而成的,他這個主將不過是靠著司馬保的信重才當上的,底下的將領們未必都服他。
若是他不接受那些傷兵,這支大軍只怕就要化成一片散沙,敵軍一攻就散了。
“那,那我們就接受?”張春頓時沒了主意,不由望向那將領。
那將領微微點頭,“為今之計,也只能接受了。末將以為,將軍可以大張旗鼓的接受傷兵,以此來彰顯您對同袍的愛惜之情,或能稍稍凝聚一些軍心。”
張春聞言,立馬堅定了決心,望著他道:”李昶,你很不錯,本將記住你了,此事就全權交給你來處置。“
”末將遵命。“李昶大喜,當即應諾。
很快,李昶便前往大夏軍大營中,拜見李戩。
“隴西李氏李昶,拜見大王。”
李戩含笑著走上前來,將其扶起,“本王聽李堯說,說你是族中有數的青年才俊,年不過二十,便已經成為一郡都尉,手下掌管著上千兵馬。”
“大王謬讚了,臣下實不敢當。”李昶臉色微紅,連忙擺手辭讓。
“這有何不敢當的,說起來,本王當年也才只是一縣縣尉,跟你出身差多了。”李戩看著他,不由回想起當年帶著一眾百姓亡命的經歷。
“大王以微末之身,率眾起義,庇護晉室,內定關中,外擊匈奴,打下偌大疆域,這才是大英雄所為。臣下碌碌無為,無有寸功,豈敢與大王相提並論。”
“呵呵,說吧,你此次前來,所謂何事?“李戩淡淡一笑,也不廢話,當即正色道。
李昶也收斂了笑意,沉聲道:”大王,臣下奉家主之令,全力配合您此次西征,但有所命,無所不從。“
李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