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夏國境內一片生機盎然,不知是否因為李戩封王緣故,這一年的夏旱,竟然奇蹟般的沒有降臨在關中境內,田地得到充沛的水源灌溉,若是不出意外,將迎來一場大豐收。
李戩雖然已經封王,但平日起居生活,依然與以往一樣,一切從簡。
這一日,他正在與秦無害三人商討夏收事宜。
突然侍衛前來稟報,言說有秦州故人前來,希望能與他相見。
李戩聞言,不由眉頭微皺,秦州故人?他可記不起,自己有什麼故人在秦州。
“不見,讓他們離開。”李戩揮揮手,讓侍衛趕人,如今他日理萬機,哪裡有空見那些閒人。
侍衛領命離開,沒過多久,又匆匆走來稟報,“啟稟王上,來人自稱隴西李氏,乃是您的宗族族人,非要見您一面不可。”
隴西李氏?我的宗族?
李戩微微一愣,稍後才想起,他這具身軀的原主,似乎就是秦州人氏。至於原主的身世背景,他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身為穿越者,李戩對於所謂的宗族,完全沒有認同感。即便其與原主有關係又如何?對他而言,在這世界上,只有妻兒是他的至親。
“孤說了,不見,將他們趕出去。”
侍衛臉色微白,連忙躬身領命而去。
場面略有些冰冷。
就在這時,秦無害緩緩說道:“王上,據臣所知,隴西李氏在秦州頗有名望,亦是一方豪門世家。無論其是否是王上的宗親,此時以其交好,對我們攻略秦州有益無害,還望王上三思。”
李戩淡笑道:“我大夏從來就不指望那些豪門士族,攻略秦州已在計劃之中,勝算十足,何須畫蛇添足?那隴西李氏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認親?哼哼,倒是打得好算盤。”
眾人聞言,頓時瞭然,不由微微搖頭。
隴西李氏確實有些短視了,如今眼見大夏如日東昇,隱隱有爭霸天下的實力,這才想起來認親。
而在王上起於微末,四處征伐之時,沒有想過前來認親,想必是以為王上決然無法長久,急於撇清關係。
這樣的親情,可就變質了啊。
然而,就在這時,那侍衛又戰戰兢兢的走來,“啟稟王上,那,那人依然不肯走,堅持讓卑職給王上帶句話。”
李戩有些不耐煩了,雙目一瞪,冷聲道:“你是幹什麼吃的?既然他不肯走,那就將其打出去?若是不怕死,那就殺了。“
“這?卑職遵命。”侍衛聞言,頓生冷汗,連忙領命。
“等一下。”就在這時,黃綸開口叫住侍衛,然後對李戩說道,“王上,那人如此堅持要見您,定有圖謀,何不先聽一聽那人想說的話,再行處置?”
李戩沉吟了下,方才點頭道:“他讓你帶什麼話了?”
侍衛連忙說道:“回王上,那人說,王上既然不念及宗族之情,那至親手足之情,難道也熟視無睹嗎?”
至親手足?李戩心中微蕩,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他可以不顧及宗族之情,但他佔據這具身體之後,便等於是繼承了原主的血脈傳承。
無論他承不承認,他的體內流淌著的,是原主父母的血脈。而原主父母所生的兄弟姐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妻兒外,最親的親人。
在這個忠孝禮法,大行於世的世界裡,綱常倫理向來為天下人所重視。
若是自己明知有親人在世,卻視若罔聞。一旦被天下人所知,這無異於是對自己人設的顛覆?
人們不會相信,一個連自己的至親手足都能拋棄的人,會成為一個仁政愛民的好君王。
於情於理,李戩對此都不能置之不理。
“將人帶進來。”
不一會,一名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被領進來。
“隴西李堯,拜見夏王。“
“免禮,你說你是本王的族親?本王怎麼不記得你?”李戩雙目微眯,冷冷的望著他。
李堯神色頗為窘迫,微微看了李戩一眼,低聲道:“我隴西李氏人口眾多,分支各地,不認識也屬正常。”
“呵呵,既然隴西李氏想要跟本王搭上關係,怎麼不派遣與本王相識之人前來?”李戩冷笑道。
“這?”李堯頓時被問住了,神色極為尷尬。
李戩懶得跟他繞圈子,當即點破,“本王在族中不過是旁支血脈,而你是李氏嫡系子弟。此次前來跟本王相認,對李氏極為重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