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線像蜘蛛網一般,向四面八方探去。
她的鎮海獸是某種蜘蛛,在感應方面有些特殊的門道。
透明的蛛絲在密室中結網的過程中,密室內的氣息一點一點被收羅在蛛絲的細孔之內。
何靈心則自顧尋到血夜當月的抽屜。
“這些舟行都是請得一家供貨商麼?怎麼連立櫃的款式都一樣。”何晶晶忍不住吐槽道。
“或許是軍部統一要求了供貨商,”何靈心回道,“畢竟這種記錄室,也沒幾個人會專門去看。我只希望,那兇徒來過這裡。在無意間,留下了身影記憶。”
他說著,拉開抽屜。
許久未再言語。
“怎麼了?”何晶晶感受到怪異的沉默氣氛。
見對方不答話,連忙走過來,往抽屜內瞧去。
裡面竟然也是空的。
“這……”
她登時也說不出話來,許久才道:“難不成,天獅舟行的記錄也是……”
說著,連忙開啟一連串的櫃門,果然發現了許多空置的抽屜,證明兇徒也到過此地。
“哪有這般簡單,”何靈心很快從驚訝中清醒過來,冷笑道,“我們恐怕遇見了前所未見的厲害人物。”
說著,勁步走出密室。
舟行的人手已然集合,他使出自家看門神通,逐一探查過去……
探查的結果令何靈心感到十分意外。
巨鰩舟行諸人的記憶竟然與天獅舟行探查的情況驚人相似。
血夜臨時增派的任務,被抹去存在的出行,迷霧的記憶,因惡疾而亡的修士。
還有最終推測尋到的,可能是兇徒的背影。
與天獅舟行探查得到的背影天差地別。
他甚至懷疑,這些背影也是對方透過記憶篡改而故意用來擾亂自己視線的產物。
“我們還用不用再去別的舟行瞧一瞧。”何晶晶苦笑道。
不用何靈心再作解釋,她也知道對手所使的把戲。這次查兇之旅,恐怕比她想象之中要難得許多。
“不必了。”
不知過了多久,何靈心猛地抬起頭來,“兇徒既然能在天獅舟行和巨鰩舟行做此事,便也可以在其他舟行做這些手腳。以他的心智和手段,我們恐怕也很難尋到把柄。”
“難不成就這樣放過?”何晶晶以為他有些氣餒,連忙說些打氣的話,“這兇徒不過是個通靈境的修士,又有那種身份。你也不必洩氣,我們只要細心查訪,總有手段……”
“你不必開導我。”何靈心挺直了身子,蒼白的臉色還未見好轉,這是往昔構築導致的後遺症:“我有把握和信心。”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抽屜,伸出手在抽屜底部寫了兩個字:痕跡。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發生了,一定會留下痕跡。”
“哪怕有人要抹除事情的痕跡,他也一定會留下抹除的痕跡。”
他看著自己在灰塵中寫下的字跡,“狡猾的性格,縝密的思維,未卜先知的能力,狠辣的手段,兇徒的心性畫像已經描繪出來。”
“他是一名男修。一定出自西北軍中,否則也不必在隴南各家舟行做這些手腳。”
“雖然只從殘魂中看到了部分模糊的記憶。但仍然可以判斷。”
“他肉身強悍,擅使體術,即使沒有進入魔化的狀態,肉軀之力在軍中也算罕見。”
“他對戰能力很強,尋常通靈境修士遠非敵手。這樣的人,在西北一定不會默默無聞。”
“他有一柄暗影風龍劍。雖然這把劍在市面上存量不少。但西北軍中,應該也是有數的。如果有暗影風龍劍的蹤影,我們不妨就去試試。”
“他的鎮海獸應是很稀有,而且不止一個。其中一個多半是具有操控靈魂能力的奇獸,賜給他一門可以在無形間抹除或篡改記憶的神通。”
“另一個鎮海獸,應該是隱形類。可以助他悄無聲息地潛入舟行密室。”
“最重要的一點,”何靈心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自己心中的畫像愈加清晰,“如果他的身份真的與張朝生一樣。”
“那麼他腦袋裡也一定會有那個東西,遲早會長出來……”
他想了想,攥了攥拳頭。
“或者,我們也可以主動去查……”
……
在何靈心苦苦描繪兇徒模樣的同一時間。
降世營東,祛邪山之外,一個身著月林宗服飾的青年男子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