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身穿黑色鵝絨斗篷的少女;梳著利落的齊耳短髮;面板白皙模樣清秀;烏黑的眸子清澈靈動;望向自己的目光裡卻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意。
顯而易見;她是所有看客當中唯一認出自己身份的人。
這時候少女摘下斗篷兜帽;向他揮了揮手;似乎在道別……
奧斯頓見狀不禁一怔;越發覺得她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正思索的時候;腳下梯子已被行刑官扯去;絞索勒住喉嚨;把他的思緒永久定格在這一瞬。
黑髮少女重新戴上斗篷兜帽;轉身離開刑場;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就此消失在人群當中。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尹劍一行來到鐵血星已經滿一個月了。
兩天後星海學院訪問團即將返回藍星;動身之前馬修想回風車鎮一趟向家人道別;特地打來電話邀請尹劍同行。
正巧想起風車鎮還有些手尾需要處理;尹劍便欣然應邀同行。
第二天早上;陪馬修和尹劍一同踏上返鄉路的還有溫妮;見面後先向尹劍深深鞠了一躬;滿臉感激之色。
“尹劍同學;我母親的病就拜託你了”
“溫妮;你先別激動;我可不是神仙;哪敢保證藥到病除。”尹劍苦笑。
“隊長;你連我爺爺的老風溼都治好了;溫妮媽媽的病肯定輕鬆搞定”馬修信心十足地笑道。
“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這是要把哥架在火上烤啊”尹劍瞪了他一眼;“還不快上車;先帶我去看看病人的情況再說。”
尹劍這次造訪風車鎮;主要目的就是去探望溫妮的母親;看有沒有辦法治癒她的頑症。
溫妮把從皮卡斯那裡拿來的錢分成三份;一份給馬修作為在藍星留學的生活費用;馬修本不想要;但她在這個問題上態度異常堅決;根本不容他拒絕;另一份交給母親存起來;最後一份自己留下日常開銷。
她用這筆錢買了一部新車;親自駕車載著尹劍和馬修飛往浣熊鎮。
一路上尹劍詳細詢問了溫妮母親的症狀;卻聽不出具體是什麼毛病;難怪花了那麼多錢還是臥病在床沒有多大起色。
車到風車鎮口;馬修遠遠看見很多鎮民聚集在一起圍觀什麼;頓時觸動心事;禁不住怒形於色。
“法克該不會是皮卡斯家那個死胖子又來找茬吧?”
自從在鐵血擂臺上擊殺皮卡斯;馬修一直擔心皮卡斯的鎮長老爸為子報仇心切;遷怒於爺爺和吉米;因此一看到鎮子裡有異常動靜立刻緊張起來。
尹劍眼神比他好得多;遠遠地審視了一番;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慌;鎮民聚集的地方不是爺爺家的農莊;那是一棟挺豪華的大宅子;我看這鎮子裡沒有誰家的房子比那更闊氣了。”
“那好像是……皮卡斯鎮長家的房子”溫妮也看清楚了;困惑地自言自語;“奇怪;鎮長家門外怎麼圍了那麼多人。”說著便把磁浮車降落下去。
馬修第一個跳下車去;迫不及待道:“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馬修哥哥尹劍哥哥溫妮姐姐”小吉米從人群裡跑出來;向這邊揮舞手臂;一臉興奮地嚷道;“快來看啊;皮卡斯家出大事了”
尹劍走了過去;先跟索比亞爺爺和小吉米打過招呼;隨即向騷動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鎮長家裡一片狼藉哭聲不絕;還有持槍的憲兵在門外把守;阻止圍觀群眾靠近;不禁暗自納悶。
“索比亞爺爺;這是怎麼回事?”
老索比亞點上一支手工菸捲;面無表情地回答:“還能是什麼事;抄家唄
“抄、抄家?”
馬修和溫妮大吃一驚;相顧失色;尹劍也擰緊眉頭。
老索比亞吐出一口煙;淡然道:“老皮卡斯退役前曾在奧斯頓麾下任職;現在奧斯頓這顆大樹倒了;猢猻們的日子當然不好過;老皮卡斯也受到牽連;據說參與奧斯頓謀反一案被人告發;恐怕全家性命難保。”
尹劍聞言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老皮卡斯十多年前就退役了;一鎮之長當的好好的;他有毛病才會參與什麼謀反;這擺明了是路德維希一系在藉機找茬;大肆清洗奧斯頓的黨羽。正所謂“有錯殺勿錯過”;老皮卡斯明顯屬於被翻舊賬的那一種;政治鬥爭的殘酷性可見一斑。
憲兵隊封了老皮卡斯的宅子;將其全家押送出鎮;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鎮長大人戴上手銬;灰頭土臉地出現在鄉親們面前;馬修和溫妮不由得對視一眼;心裡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