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人的大腿。
赫連擎天毫不以為意,他從背後抽出松紋寶劍,將那條大腿上的毛剃淨,然後放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柳敬宣和赫連擎天坐在火堆旁,沉默了好久。
柳敬宣突然抬起頭,輕聲問道:“父親,您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赫連擎天看了一眼面前的柳敬宣,兩隻眼睛閃了一下,說道:“為父打算北上越過哈薩克汗國,夠奔沙俄。”
柳敬宣聞言就是一驚:“父親,您這是為何?”
赫連擎天嘆了一口氣:“今番,苗軍被滿清剿滅,而策妄阿拉布坦是個膽小的鼠輩。大清之內,再無可用之兵。為今之計,只有外引沙俄才能平滅滿清。”
柳敬宣心頭一沉:“父親,為反清,苗白二族近四萬勇士客死他鄉。我們還是算了吧!”
赫連擎天雙眉一挑:“國仇家恨豈能一句算了就匆匆瞭解。那樣,這四萬人不是白死了,血不是白流了!”
柳敬宣心中黯然,默然不語。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赫連擎天從那條烤得滋滋冒油的大腿上削下一大塊兒肉,遞給柳敬宣。
柳敬宣皺了眉。
赫連擎天笑道:“我兒從未吃過人肉,確實有些難為你了。不過人要想活下去,有時候就必須做些非常人的手段。你今日不妨就開開葷。日後也許就習慣了。”
柳敬宣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如今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他苦笑一聲,然後接過來吃了起來。
等到吃飽喝足,柳敬宣一陣睏意襲來。他歪過腦袋,在篝火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敬宣這才悠悠醒來。他想睜開雙眼,但陽光實在太刺眼,過了好半天,柳敬宣才適應眼前的一切。
赫連擎天坐在他的身前,一臉慈祥地看著他。
赫連擎天見柳敬宣已然甦醒,輕聲說道:“天已不早,我們趕緊趕路吧!”
柳敬宣看了一眼綠洲邊一望無際的沙漠,有些躊躇道:“父親,我們沒有馬,也沒有駱駝。這旱海沙漠我們如何能過?”
赫連擎天點了點頭:“我兒說得有理。不過你放心,我們往北不遠,便是大西海子,附近還有孔雀河。那一帶經常有一些行商客旅,一旦遇到他們,我們就可以買他們的駱駝和糧食。”
柳敬宣沉默半晌,說道:“父親,能不能不去?”
赫連擎天猛然抬頭,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柳敬宣:“你反悔了?”
柳敬宣長舒一口氣,抬頭望向赫連擎天,眼光沒有絲毫躲閃:“我不想去!如今我已找到母親,她老人家就在紅楓谷,日夜倚門而望。不如您跟我夠奔紅楓谷,加上英華,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找個寧靜的地方,好好生活。”
赫連擎天有些慍怒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宣化,你的心意為父豈能不知。但大丈夫要以國事為重,祖先的血海深仇,我們豈能輕易忘卻。你隨為父趕奔沙俄,請來救兵後,我們很快就能與你的母親,英華一家人團聚了。”
柳敬宣使勁搖了搖頭:“父親,不要再做夢了!您的大業永遠也不會成功的!四萬將士血染沙場,難道這還不夠嗎!您還要讓多少人為這虛無縹緲的大業而捐身喪命。即便沙俄的大兵來到中土,不過是引虎驅狼。中華大地生靈塗炭,赤地千里,難道這樣您才能滿意嗎?”
“啪!”的一聲,柳敬宣的左臉重重地捱了一巴掌,一縷鮮血從柳敬宣的嘴角滲出。
“住口!你這個逆子。我臥薪嚐膽二十餘載,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是為了我們華夏子孫能夠重新崛起,為了中華河山能夠再次回到我漢人的手中!為了將來的千秋偉業,就要忍受一時的痛處,就好比醫生切除齊人之癰。流血與犧牲也不例外。歷史交迭,朝廷更替,怎麼可能沒有殺戮。但殺戮之後,便是一片清明與寧靜。我為的就是將來的那份寧靜的生活。”赫連擎天越說越激動,兩隻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來。
柳敬宣冷冷哼了一聲:“如今中原大地已經一片清平,百姓也早已安居樂業。父親為何還要用無數人的鮮血去換那遙不可及的將來。”
赫連擎天大笑道:“瞧瞧你我現在的樣子,剃頭留鞭,男不男,女不女,與清廷的豬狗何異?與其像狗一般活著,不如揭竿而起,打破這黑暗的世間。”
柳敬宣突然雙膝跪倒,用近乎哀求的語氣懇請道:“即便父親說得有些道理。但你真得以為天下人都和你一樣的想法嗎?中華大地,不知有多少個家庭好不容易撫平了戰爭的傷痛,他們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