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黛玉,胤禛四人坐著.每一饌一果來,先捧與陳太太看了,喜則留在小桌上嘗一嘗,仍撤了放在他四人席上,只算他四人是跟著陳太太坐.
故下面方是邢夫人王夫人之位,再下便是尤氏,李紈,阿格齊,陳蓉之妻.西邊一路便是寶釵,李紋,李綺,岫煙,迎春姊妹等.兩邊大梁上,掛著一對聯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燈.每一席前豎一柄漆幹倒垂荷葉,葉上有燭信插著彩燭.這荷葉乃是鏨琺琅的,活信可以扭轉,如今皆將荷葉扭轉向外,將燈影逼住全向外照,看戲分外真切.
第三百零七章 落魄的劍客
窗格門戶一齊摘下,全掛彩穗各種宮燈。廊簷內外及兩邊遊廊罩棚,將各色羊角,玻璃,戳紗,料絲,或繡,或畫,或堆,或摳,或絹,或紙諸燈掛滿。廊上几席,便是陳珍,陳璉,陳環,陳琮,陳蓉,陳芹,陳芸,陳菱,陳菖等。
陳太太也曾差人去請眾族中男女,奈他們或有年邁懶於熱鬧的,或有家內沒有人不便來的,或有疾病淹纏,欲來竟不能來的,或有一等妒富愧貧不來的,甚至於有一等憎畏瀟湘子之為人而賭氣不來的,或有羞口羞腳,不慣見人,不敢來的:因此族眾雖多,女客來者只不過陳菌之母婁氏帶了陳菌來了,男子只有陳芹,陳芸,陳菖,陳菱四個現是在瀟湘子麾下辦事的來了。當下人雖不全,在家庭間小宴中,數來也算是熱鬧的了。當又有林之孝之妻帶了六個媳婦,抬了三張炕桌,每一張上搭著一條紅氈,氈上放著選淨一般大新出局的銅錢,用大紅彩繩串著,每二人搭一張。共三張。林之孝家的指示將那兩張擺至薛姨媽李嬸的席下,將一張送至陳太太榻下來。
陳太太便說:“放在當地罷。”這媳婦們都素知規矩的,放下桌子,一併將錢都開啟,將彩繩怞去,散堆在桌上。正唱這出將終,於叔夜因賭氣去了,那文豹便發科諢道:“你賭氣去了,恰好今日正月十五,榮國府中老祖宗家宴,待我騎了這馬,趕進去討些果子吃是要緊的。”說畢,引的陳太太等都笑了。薛姨媽等都說:“好個鬼頭孩子,可憐見的。”瀟湘子便說:“這孩子才九歲了。“陳太太笑說:“難為他說的巧。”便說了一個“賞“字。早有三個媳婦已經手下預備下簸籮,聽見一個賞家太太賞文豹買果子吃的!“說著,向臺上便一撒,只聽豁啷啷滿臺的錢響。陳珍陳璉已命小廝們抬了大簸籮的錢來,暗暗的預備在那裡。
卻說陳珍陳璉暗暗預備下大簸籮的錢,聽見陳太太說“賞“,他們也忙命小廝們快撒錢。只聽滿臺錢響,陳太太大悅。
二人遂起身,小廝們忙將一把新暖銀壺捧在陳璉手內,隨了陳珍趨至裡面。陳珍先至李嬸席上,躬身取下杯來,回身,陳璉忙斟了一盞,然後便至薛姨媽席上,也斟了。二人忙起身笑說:“二位爺請坐著罷了,何必多禮。”於是除邢王二夫人,滿席都離了席,俱垂手旁侍。陳珍等至陳太太榻前,因榻矮,二人便屈膝跪了。
陳珍在先捧杯,陳璉在後捧壺。雖止二人奉酒,那陳環弟兄等,卻也是排班按序,一溜隨著他二人進來,見他二人跪下,也都一溜跪下。胤禛也忙跪下了。史湘雲悄推他笑道:“你這會又幫著跪下作什麼?有這樣,你也去斟一巡酒豈不好?“胤禛悄笑道:“再等一會子再斟去。”說著,等他二人斟完起來,方起來。又與邢夫人王夫人斟過來。陳珍笑道:“妹妹們怎麼樣呢?“陳太太等都說:“你們去罷,他們倒便宜些。”說了,陳珍等方退出。
當下天未二鼓,戲演的是中八出。正在熱鬧之際,胤禛因下席往外走。陳太太因說:“你往那裡去!外頭爆竹利害,仔細天上掉下火紙來燒了。”胤禛回說:“不往遠去,只出去就來。”陳太太命婆子們好生跟著。於是胤禛出來,只有麝月秋紋並幾個小丫頭隨著。陳太太因說:“襲人怎麼不見?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單支使小女孩子出來。”王夫人忙起身笑回道:“他媽前日沒了,因有熱孝,不便前頭來。”陳太太聽了點頭,又笑道:“跟主子卻講不起這孝與不孝。若是他還跟我,難道這會子也不在這裡不成?皆因我們太寬了,有人使,不查這些,竟成了例了。”
瀟湘子忙過來笑回道:“今兒晚上他便沒孝,那園子裡也須得他看著,燈燭花炮最是耽險的。這裡一唱戲,園子裡的人誰不偷來瞧瞧。他還細心,各處照看照看。況且這一散後寶兄弟回去睡覺,各色都是齊全的。若他再來了,眾人又不經心,散了回去,鋪蓋也是冷的,茶水也不齊備,各色都不便宜,所以我叫他不用來,只看屋子。散了又齊備,我們這裡也不耽心,又可以全他的禮,豈不三處有益。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