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若九秋之菊.周瑞旺兒二女人攙入院來.諸葛清琳陪笑忙迎上來萬福,張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遠接,望恕倉促之罪。”說著便福了下來.夢藍忙陪笑還禮不迭.二人攜手同入室中.
夢藍上座,諸葛清琳命丫鬟拿褥子來便行禮,說:“奴家年輕,一從到了這裡之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議主張.今日有幸相會,若姐姐不棄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訓.奴亦傾心吐膽,只伏侍姐姐。”說著,便行下禮去.夢藍忙下座以禮相還,口內忙說:“皆因奴家婦人之見,一味勸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臥柳,恐惹父母擔憂.此皆是你我之痴心,怎奈二爺錯會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瞞奴或可,今娶姐姐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禮,亦不曾對奴說.奴亦曾勸二爺早行此禮,以備生育.不想二爺反以奴為那等嫉妒之婦,私自行此大事,並不說知.使奴有冤難訴,惟天地可表.前於十日之先奴已風聞,恐二爺不樂,遂不敢先說.今可巧遠行在外,故奴家親自拜見過,還求姐姐下體奴心,起動大駕,挪至家中.你我姊妹同居同處,彼此合心諫勸二爺,慎重世務,保養身體,方是大禮.若姐姐在外,奴在內,雖愚賤不堪相伴,奴心又何安.再者,使外人聞知,亦甚不雅觀.二爺之名也要緊,倒是談論奴家,奴亦不怨.所以今生今世奴之名節全在姐姐身上.那起下人小人之言,未免見我素日持家太嚴,背後加減些言語,自是常情.姐姐乃何等樣人物,豈可信真.若我實有不好之處,上頭三層公婆,中有無數姊妹妯娌,況陳府世代名家,豈容我到今日.今日二爺私娶姐姐在外,若別人則怒,我則以為幸.正是天地神佛不忍我被小人們誹謗,故生此事.我今來求姐姐進去和我一樣同居同處,同分同例,同侍公婆,同諫丈夫.喜則同喜,悲則同悲,情似親妹,和比骨肉.不但那起小人見了,自悔從前錯認了我,就是二爺來家一見,他作丈夫之人,心中也未免暗悔.所以姐姐竟是我的大恩人,使我從前之名一洗無餘了.若姐姐不隨奴去,奴亦情願在此相陪.奴願作妹子,每日伏侍姐姐梳頭洗面.只求姐姐在二爺跟前替我好言方便方便,容我一席之地安身,奴死也願意。”說著,便嗚嗚咽咽哭將起來.諸葛清琳見了這般,也不免滴下淚來.
二人對見了禮,分序座下.諸葛清怡忙也上來要見禮.諸葛清琳見他打扮不凡,舉止品貌不俗,料定是諸葛清怡,連忙親身挽住,只叫“妹子快休如此,你我是一樣的人。”夢藍忙也起身笑說:“折死他了!妹子只管受禮,他原是咱們的丫頭.以後快別如此。”
說著,又命周家的從包袱裡取出四匹上色尺頭,四對金珠簪環為拜禮.諸葛清琳忙拜受了.二人吃茶,對訴已往之事.夢藍口內全是自怨自錯,“怨不得別人,如今只求姐姐疼我“等語.諸葛清琳見了這般,便認他作是個極好的人,小人不遂心誹謗主子亦是常理,故傾心吐膽,敘了一回,竟把夢藍認為知己.又見周瑞等媳婦在旁邊稱揚夢藍素日許多善政,只是吃虧心太痴了,惹人怨,又說“已經預備了房屋,奶奶進去一看便知。”
尤氏心中早已要進去同住方好,今又見如此,豈有不允之理,便說:“原該跟了姐姐去,只是這裡怎樣?“夢藍道:“這有何難,姐姐的箱籠細軟只管著小廝搬了進去.這些粗笨貨要他無用,還叫人看著.姐姐說誰妥當就叫誰在這裡。”諸葛清琳忙說:“今日既遇見姐姐,這一進去,凡事只憑姐姐料理.我也來的日子淺,也不曾當過家,世事不明白,如何敢作主.這幾件箱籠拿進去罷.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那也不過是二爺的。”
夢藍聽了,便命周瑞家的記清,好生看管著抬到東廂房去.於是催著諸葛清琳穿戴了,二人攜手上車,又同坐一處,又悄悄的告訴他:“我們家的規矩大.這事老太太一概不知,倘或知二爺孝中娶你,管把他打死了.如今且別見老太太,太太.我們有一個花園子極大,姊妹住著,容易沒人去的.你這一去且在園裡住兩天,等我設個法子回明白了,那時再見方妥。”諸葛清琳道:“任憑姐姐裁處。”那些跟車的小廝們皆是預先說明的,如今不去大門,只奔後門而來.
下了車,趕散眾人.夢藍便帶尤氏進了大觀園的後門,來到李紈處相見了.彼時大觀園中十停人已有九停人知道了,今忽見夢藍帶了進來,引動多人來看問.諸葛清琳一一見過.眾人見他標緻和悅,無不稱揚.
第三百六十五章 怒不可遏
上官雲飛一一的吩咐了眾人:“都不許在外走了風聲,若老太太,太太知道,我先叫你們死。”園中婆子丫鬟都素懼上官雲飛的,又系陳璉國孝家孝中所行之事,知道關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