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蹭著這支二十幾人的團隊,免費聽前面一個女導遊介紹……反正也都看不見他們。
女導遊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衫利落女子,面色健康,腳步有力,嗓門很大,手裡還舉著白色的紙筒喇叭,不時在某個臺階停下來,對著後面山道上氣喘吁吁跟隊的男女老少:“相傳灰霧山是古時候一個真君道場,不過事蹟隱沒,本朝時就已經銷聲匿跡……”
“而本地居民都說,每年十月十五開始都會有三天大霧,附著地表而少有風,是山體的呼吸吐霧,這時許願特別靈驗……當然時間已過去了,根據上次氣象部門的考察研究,這雲霧只是雨水過境高州時,經過灰霧山地形而成,並無神秘在裡面……哦,不過年輕的男女朋友們,對,就是隊伍最後面蹭導遊的男孩女孩,可以試著手拉手許願到白首……”
隊伍裡傳出一陣善意的鬨笑聲,紛紛回首看,都訝然發現,隊伍後面空空如也。
眾人不由怪異:“怎麼回事?”
有個健碩的老人撫須:“奇怪,我剛剛也看見有對少年男女跟在後面,人呢?”
“應該不是我們隊……可能聽了害羞,不打算再蹭導遊,躲起來了?”一個少女將心比心猜測。
女導遊也是就一晃眼,發現剛剛是幻覺,就好像海市蜃樓的光線折射,但她是本地姑娘,忍不住想起民間傳聞的山中靈異怪談,心底一下……二十幾人團隊人氣旺盛,她也不太害怕,只是笑笑補救地轉移話題:“請大家繼續往前看,那座山峰,揹負著一個巨石,而四角張開,前端昂起……這個角度去看,像不像是一個馱著巨碑的鰲龜……”
“哦哦……你這一說,還真的很像呢,那石碑上好像還有字……”
“風化看不清楚了……”
而所幸人們興趣在景觀上,沒有糾纏這個小小意外,在她風趣幽默的介紹中,一個個參觀著沿路的自然或者人文風景,聽著傳說故事,向著更高處的道觀廢墟地址攀登而去。
撲簌——露珠在松枝間落下,一隻灰毛的小松鼠在道路中間跑過去,蚱蜢恢復了蹦躂,大松樹的樹幹中神奇露出一截傘尖,紀相思拉著紀倫跑出來,她忍著笑,輕輕抱怨:“都讓人家看到!弟弟你真是學藝不精,到底會不會星橋啊?”
“不懂。”紀倫面無表情說。
“弟弟你笑一下會死……”紀相思雙手掰著弟弟臉頰。
這變成了鬧鬼遊戲的主角,兩人又找上幾個零散遊客,一番重新實驗確認,兩人的身影還是透明,紀相思試著將手插入松樹裡,眼睛立刻彎彎月牙兒一樣,她覺得很有趣:“沒關係,窺探過一次,就算現在達不到,以後力量積蓄到了,就容易進入而沒有瓶頸……這還是好事,我們跟著上去,她講的還挺不錯。”
紀倫看著她的笑臉,覺得隱隱有著母親蘇細眉一樣神韻,都帶著那種很容易滿足感覺,微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嗯?”紀相思偏過首,看著。
“愛笑的女孩會好命……”
“不懂。”紀相思面無表情,不過又笑:“姐姐就收下這祝福……弟弟也要一輩子都平平安安……”
紀相思一笑,走在前面,兩手在身後輕搖,十五六歲少女,身形和春天的柳條一樣蔥嫩美麗。
紀倫撿起她扔掉的太陽傘,不出聲,似乎是個大小姐的跟班。
兩人默契沒有說下去,一起隨著遊客隊伍慢慢下山,看著山腳下的森林。
“要是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紀相思說,目光瞥了眼紀倫,又迅速移開,她看向彩虹:“我很開心。”
“……”
“你有心事?”
姐姐的細緻一向是這樣,紀倫就說:“我想問問,大人,或者說父親。”
“這個,姐姐也知道的不多……”說是這樣說,少女紀相思還是說著:“父親大人常年奔忙,為了這個帝國,他是個好人……但有次聽到媽媽哭了,說他不是個好父親……可能是怪他不顧家,男人嘛,以後弟弟不可以做這樣的男人……總是見不到面,愛你的女孩子也會難過。”
說到這裡,少女聲音有點憂傷,臉上的小酒窩也消失不見,神情寂落:“母親這些年就很難過,姐姐真想回去見見她,陪著她……”
紀倫:“……”
“不過,還是要幫弟弟的忙,姐姐知道你還想再去一次醫院,解決鐵碑?我們一起,姐弟同心,其利斷金,還有預感這次能碰見父親大人,一定要問問他為什麼……”
紀倫安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