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有些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碰到白慕姝了。
可是，他又不明白。
白慕姝聽到他說他在這裡“看風景”時，那諷刺的語氣和略微悲涼的眼神，就好像……她也是個受害者。
不，從她的哥哥白暮朝在慘案裡下落不明這點來看，她的確也是受害者。
只是，她當時的反應，並不像僅僅止於此……
不過，姜於淵並沒有花太多心思在這件事上面。他還要更重要的事要做。
現在他有了在慘案裡下落不明的人員名單，排除掉上面的女性以及年齡完全不符的男性，剩下的符合條件的也有好幾十個。
他打算一個一個當面去拜訪。
即使對方不知道現在的他是誰，但他若是拿著他小時候的照片去，對方極有可能能認出來，他是不是他們在悠湖旅遊度假村慘案裡下落不明的孩子。
……
莫謙冽的車上。
車子平穩的駛離悠湖旅遊度假村的遺址，向莫氏宅邸開去。
莫謙冽望著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姜於淵的身影，溫聲問白慕姝，“姜於淵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也不知道。”白慕姝聳肩，“我在那待了一會，才發現他也在。”
“他有沒有為難你？”莫謙冽問。
白慕姝有點小鬱悶。
這問法……就像她經常被人欺負似的。明明都是她欺負別人的多啊！
“他雖然脾氣古怪了點，但還是有人品的。沒有像第一次出車禍那樣為難我。”白慕姝道。
莫謙冽微頷首，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你為什麼會去那裡？”莫謙冽黑如墨的眸注視著她。
“我們的專業課老師給我們佈置了論文，讓我們寫寫最近幾十年建築行業的大事故。其中就有悠湖旅遊度假村事件。還讓我們去現場看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感悟，讓我們也寫到論文裡。”白慕姝說出早就想好的藉口。
“你有感悟到什麼嗎？”莫謙冽眸色深深。
白慕姝偏頭想了想，“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悟。雖然悠湖旅遊度假村事件與我父母有關，但我畢竟沒有了那段記憶，現在想起來，只覺得遙遠模糊到就好像是和我無關的事。
偏要說感悟的話，和其他發生了建築事故的現場給我的感受一樣，就是人的渺小和卑微。即使曾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故，死傷了那麼多人，地球依舊在運轉，時間依舊在向前走，並沒有因此停留下來。”
莫謙冽讓人捉摸不透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的確是這樣。”
他頓了頓，接著問，“你打算在論文裡如何寫悠湖旅遊度假村的事？”
“就按照大家都知道的那樣寫唄。因為建築設計者的失誤造成了那樣的事。”白慕姝無所謂地道。
她不僅聲音裡沒有波動，神情上更是一絲破綻都沒有，就好像她剛才所說的真的是和她毫無關係的事。
莫謙冽沒有找到任何異樣，伸過手來握住了她的，“嗯。”
白慕姝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她在悠湖旅遊度假村遺址時，他著實怔愣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