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燦輕嘆口氣，“謙嫂的情況，比我之前催眠治療過的任何一個患者的情況都棘手。我感覺，要花更長的時間才能讓她想起更重要的事。”
莫謙冽默默地挑揀著食材，沒有說話，眸光卻變得晦暗幽深了起來。
……
白慕姝和陸嫻安在溫泉場地裡，挑了個視野最好的溫泉。
溫泉的一邊在室內，一邊在室外，能俯瞰整個山莊的景色，視野開闊又壯美。
白慕姝和陸嫻安舒服地泡在溫泉裡，趴在溫泉邊，一邊鳥瞰山莊的美景，一邊閒聊。
“慕姝，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啊？”陸嫻安泡的身體白裡透紅，臉頰紅撲撲的，甚是好看可人。
“還行吧。雖然煩心的事不少，但好在都過去了。你呢？”白慕姝腦袋枕在交疊的手臂上，偏著腦袋看她。臉頰也是紅潤潤的。
“我……”陸嫻安想了一會，“一半是藍色，一半是粉色的。但其實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藍色。”
“藍色是什麼意思？粉色又是什麼意思？”白慕姝不解。
“就是一半的時候是抑鬱的，一半的時候是心情舒暢的。用顏色來形容，這兩種顏色正好。”陸嫻安道。
“喔，這樣子。”白慕姝點點頭，“你平時一般做什麼？”
“謙冽給我報了瑜伽班、美術班和讀書會。都在他診所附近。他去上班的時候，我會和他一起。有時候，我去上各種才藝班了，有時候，我會在咖啡廳裡坐著看書。”陸嫻安望著遠處道。
“聽起來像是很閒適的生活啊！”白慕姝笑道。
陸嫻安卻搖了搖頭，“這是我心情好的時候的生活。我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什麼事都不想做，什麼才藝班也不想去，就想一個人待著，不想見任何人。可是一個人待著又覺得特別孤寂難受，就好像全世界就我最孤單最無能似的。”
“那這種時候，沈修燦會怎麼做？”白慕姝放輕了聲音。
“修燦會一直陪著我。更準確的說，會一直在我附近，不會讓我出他的視線之外。他會拉著我去散步，去跑步。總之儘量不讓我一個人待著。”陸嫻安道，“有時候晚上吃完飯，我們也會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白慕姝支著腦袋斜看她，儘量揀輕鬆的話說，“吃完晚飯散步？這是情侶生活的標配啊！”
陸嫻安卻一點都沒有笑，更沒有一絲羞澀，很慎重地搖了搖頭，“我和他不是情侶。”
白慕姝斂了笑，看著陸嫻安。
陸嫻安望向遠處，鄭重地道，“我這樣的人，不會有人喜歡的。”
我這樣的人……
白慕姝的心抽疼了幾下。
患了抑鬱症的人最容易自我否認、貶低自己的價值了。
說什麼“你很好”“你身上有你的閃光點”“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諸如此類的話，對陸嫻安來說，只是蒼白無力的安慰之話。
白慕姝換了個姿勢，“這可不好說喔。俗話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們哪知道所有人的口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