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麼事情,他看著我,然後說道:“你是蒙上卿的朋友,上次他放了我,我覺得自己欠他一份情。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你長得很像我很久之前認識的一個人。那是我的親人。”
我聞言一驚,腦子裡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曾經,不止一次地有人說過,我長得很像趙政的長子,扶蘇。難道他說的就是扶蘇嗎?
於是,我開口道:“能具體說一說你的那個親人嗎?”
年輕人流露出追憶的神色,他說:“那是我的大哥,我記得小時候,都是他教我讀書識字的。我曾經無比憧憬於他,可是後來卻發生了一件事,卻徹底讓我改變了對他的看法。當初,若是他沒有選擇聽從父親的遺詔,那麼他也許就不會死,後來的歷史也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大哥……其實是個懦夫啊!”
說到這裡,年輕人的臉上竟然流下了兩行熱淚。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擦乾眼角的淚。然後,微微一笑,對著我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失態了。我不該因為往事而那麼悲傷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又何必這麼執著於過往。”
“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扶蘇吧?”我說道。
他見狀不由得一愣,但隨即他就流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神情。他說道:“是了,你曙蒙上卿的朋友,他想必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是我的大哥吧!”
我點了點頭,但事實上,這件事並不是蒙毅告訴我的。
他看著我,說道:“你放心吧,我雖然不會違背師傅的命令,卻也不會做出對不起蒙上卿的事,所以你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話,大可以放心地告訴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還是像之前那樣,明亮中透著三分真誠。我的心在這一瞬間動搖了,我想,與其被關在這裡,倒不如冒險一試。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說道:“我需要紙和筆,我想寫一封信,你能幫我把這封信送到離這裡最近的城隍廟嗎?”
年輕人聞言不禁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答應了我。這讓我喜出望外,我只希望那兩個人能看到我寫的那封信,這樣的話,我就能有一條生路了。
他很快替我拿來了紙和筆,接過這兩件東西,我立刻爬在地上,在那張紙上寫下了一句話:“我在徐福手中,速來救我,別忘了你們曾經答應我的,袁寶留。”
寫完了這一句話,我便將那封寫好的信遞給了他。
年輕人接過那封信,然後問我道:“把這封信拿到城隍廟以後,將它交給誰?”
“不用交給任何人,只要把它燒掉就好了。”
“燒掉?”
我點了點頭,“是的,燒掉。”
年輕人沒有再問下去,我想,他一定把這當成了某種道術。但事實上,這真的只是一封普通的信。我只希望那兩個人可以收到這封信,不然的話,我所做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年輕人離開了,我的四周便又只剩下了黑暗,我盤坐在地上,再一次開始修煉起來。可是這一次,我怎麼都無法進入狀態,先前那種專注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希望吧,所以才會這樣的。我只有這樣安慰著自己,並且不安地等待著。
這等待無比漫長,我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終於,我再一次聽到了腳步聲。
我一下子就聽出,這腳步聲是紀梅的爺爺的,然後,我便感受到他的到來。和那個年輕人不一樣,他每一次出現的時候,都是摸著黑來到這裡的,他似首並不需要什麼照明的事物,只憑一雙肉眼,便可以安然地找到這裡。
我沒有想到,又到了吃飯的時間。
可是令我意外的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帶來任何食物,他只是站在囚籠外,不發一言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有什麼事要說,只是他卻一直都沒有開口。我想,大概他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吧!但既然他不開口,我當然也不會說什麼。
我們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待在這裡,我心裡不由得暗暗冷笑,心裡尋思這紀梅的爺爺顯然白活了這麼多年,既然有什麼話要說,直接說就好了,怎麼還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呢?
“那……那個……”就在這個時候,紀梅的爺爺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