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娘縱馬狂奔,並無目的,因為她的心中充滿矛盾。
其實,此時的她,確實已經喜歡上了武松。在武松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以往林沖所不具有的種種品質。
然而,她內心的道德律,卻使得她不願意承認和接受這一點。
更何況,她知道武松早已經心屬潘金蓮,而她也很喜歡潘金蓮。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也不應該對武松有“非分之想”。
加上父親張教頭也始終希望她和林沖破鏡重圓。因此,她原本還強忍著內心的痛楚,打算給自己和林沖留一線希望。這次林沖回來找她,她表面上拒絕見他,其實也不過是想讓林沖真正的想清楚醒悟過來而已。然而,林沖的所作所為,使得她的這個願望破滅了。
林沖還是那個林沖,甚至比過去更顯得狹隘、偏激了。
而林沖指責她是由於武松的原因,才不願意見他,雖然屬於多疑猜忌。可是,張真娘自己卻知道,自己確實已經對武松有好感。在這個年代,哪怕是張真娘這樣聰明的女子,也不免會受到道學的約束,認為一個女子不能從一而終是種恥辱。所以,林沖的話,也確實讓她內心感到羞愧。
更何況,她覺得,確實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導致林沖被高衙內父子陷害。
而現在,又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導致林沖對武松有很深的誤會,要殺武松,使得武松也處於危險境地。
所以,儘管她本來是美麗、大方、溫柔而又剛強的女子,但此時,卻也感到自己真是一切不幸的源頭。自己的存在,只會給林沖、武松帶來禍害。
她心中又悲傷,又混『亂』。
直到前方,一條河流擋住了去路,馬兒自動地停下來,張真娘才覺察到,武松已經追過來了。
張真娘看著武松,道:“將軍,對不起!”
自從加入新禁軍,張真娘就堅決按照軍中的規矩,稱呼武松為將軍了。
武松策馬走近張真娘,正『色』道:“真娘,你對不起誰?”
張真娘想不到武松會這麼問,卻聽武松嚴肅地道:“你為什麼說對不起?你根本就沒有對不起誰!高衙內那狗賊垂涎你的美麗,有罪的是他而不是你,你根本就沒有什麼錯;林沖作為你的丈夫,卻畏懼高家權勢不敢反抗,甚至反而想要得到高俅的賞識而誤入白虎堂,遭到陷害,那也是他自己的責任!他在危難關頭居然對你寫下休書,明明知道高衙內還要對你不利,卻想把你扔在汴京不管,自己一走了之,這也是他對不起你!”
張真娘道:“可是,我讓你被官人。。。。。。林教頭誤會。。。。。。”
武松打斷她道:“那也是我和林沖之間的事情,是林沖自己糊塗,你在中間又有什麼錯!”
張真娘道:“林教頭武藝高強,會傷害你的!”
武松道:“如果是過去,我確實不是林沖的對手,但現在,他已經傷害不了我!”
張真娘道:“那。。。。。。如果他將來再來找你,你終歸也會派人對他。。。。。。。總之,都是因為我,害得你們產生了誤會!”
張真娘顯然是既不想林沖傷害武松,同時也不希望林沖被武松傷害。武松現在武功雖然還不如林沖,但作為新禁軍的統帥,真要對付林沖的話,林沖也只有死路一條。
武松道:“你放心,既然現在林沖已經無法輕易傷害我,那我自然也不會輕易去傷害他。如果有一天他醒悟過來,我仍然歡迎他也加入新禁軍。我和林沖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擔心。總之,你完沒有錯誤,完不需要自責!”
說著,武松又道:“而且,你現在已經是新禁軍的女兵營長,必須聽從我的命令,跟我回營!否則,你這樣一個人跑出來,不僅危險,而且是擅離職守!”
張真娘一時倒沒有想到,武松會以軍紀為由,要求自己跟他回去。還沒來得及再說,卻突然發現,有大顆大顆的水滴,打在了自己的頭上。
武松本來神情嚴肅,此時卻大笑起來,道:“下雨了!果然下雨了!樊瑞這傢伙,原來還真能預測天氣!”
原來按照樊瑞幾天前的預測,此時正是午後,該當有雨。這雨來得甚是猛烈,很快便變成瓢潑之狀。
這裡是密林水澤,四下裡並無房舍,無處避雨。武松四處張望,卻發現旁邊一堵山崖,有塊巨大的石頭凸出來,下面留下一些空間,卻正好暫時可以擋住雨水。
武松立即叫張真娘到那裡去避雨。此時,他是以將軍命令下級的語氣,既使得張真娘不好拒絕,也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