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無論離職的是正式員工還是實習生,都屬於部門內人事變更,不可能繞開顧宗言的。
即使組長真的有權力直接開除實習生,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畢竟沒有人敢不把頂頭上司放在眼裡。之前也不是沒有實習生得罪過他們的組長,即使組長對他們不滿,也只是向顧宗言提出請求,得到肯定的回覆之後,才會正式的勸退。
但是主動請辭不一樣,拿到辭職信以後,沈云溪只需要發郵件或打個電話跟顧宗言打個招呼,說對方堅持要馬上走,顧宗言可能也不會太在乎可有可無的人。
而陳瑩瑩目前身份還只是實習生,連挽留的流程都沒有,沒有人會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葉雨琪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卻沒有推門進去的想法。
就算她這一次提醒了陳瑩瑩,沈云溪也有別的手段。
況且葉雨琪就算單純,也不是聖母,陳瑩瑩做過些什麼她也知道,絕對不會同情心氾濫。
她在門外徘徊了幾步,只想兩人趕緊結束這場談話,自己能夠進去打杯咖啡。
不久茶水間的門被推開,陳瑩瑩從裡面走出來,臉色已經和平常無異。
葉雨琪往裡面看去,沈云溪站在落地窗旁邊悠閒的喝著咖啡,沒有要走的意思。聽到咖啡機啟動的聲音,他轉過頭來,臉色平靜,“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葉雨琪知道自己說謊也沒用,乾脆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沈云溪側著身,淡淡地問。
葉雨琪看他一眼,又收回視視線,“我剛才並沒有說話。”
“可是你的神情已經告訴我了。”
葉雨琪聳聳肩,“隨便你怎麼想。”
她其實很想快點結束跟沈云溪在同一個空間裡的局面,但無奈她的咖啡還沒有完成。
沈云溪微微一笑,聲音裡卻帶著感慨,“我之前一直以為打敗何順,做上了組長就是勝利,卻沒想到這個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坐的。”
“有很多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見葉雨琪不說話,他便慢慢的說了下去,“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向李潔低頭顯得非常好笑?放著家裡現成的優渥生活不過,非得留在聯安集團這個是非之地,在夾縫中生存?”
“其實我和顧經理很像,都是出生於一個光鮮亮麗,被很多人羨慕的家族。”沈云溪轉過身來,臉色隱藏在逆光之中,“很多人羨慕,我們的起點線就在他們終點線上。”
他的話頓了一頓,“但是他們不知道,很多時候我們的起點線,也就是我們的終點線。不是長子,就意味著有些東西就算拼盡全力也得不到。”
“其實每一個人,都是要向別人低頭的,只是物件不同而已。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無關尊嚴,只是在遵循一個遊戲規則而已。強者要弱者低頭,再自然不過了。”
葉雨琪握著咖啡杯的手一愣,順著沈云溪的話想,她對顧宗言乃至林曉晨又多了幾分理解。
“你也不要覺得,我只是在不擇手段地逼走陳瑩瑩,我剛才跟她說的全都是真心話。她在這裡,已經註定是李潔的手下敗將。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沈云溪說完這番話,把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臉色十分深沉。
葉雨琪安靜地聽完,喝了一口黑咖啡,過了幾秒,卻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沈云溪聽到她的笑聲,很是訝異。
“你是真的這樣想的?”葉雨琪抬眼看向他,“那當初被何順欺壓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選擇離開?那時候何順風頭強勁,你為何不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難道那時候,你已經預見到了今天的局面?”
沈云溪一愣,完全沒想到葉雨琪完全沒有被他的話所動。
“你自己能臥薪嚐膽,等待著東山再起,為何卻要別人選擇離開?”葉雨琪嘆氣,“不要再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了。偽君子還不如真小人。”
“你剛才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以情動人,不希望我在顧經理面前提起這件事,對嗎?”葉雨琪一針見血的揭穿了他的意圖。
沈云溪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卻沒有一分尷尬。他慢慢的卸下方才那深沉的,如同人生導師一般的表情,將手中的紙杯丟進垃圾桶。
再抬頭時,已經換了一種神情,他扯了扯嘴角,又搖頭,“是我低估你了,看來打感情牌沒有用。”
“你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麼?”沈云溪開門見山,“你的心理價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