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一直在猜那木南居主人是何方神聖麼?如今就將她當成陳豢來!可如今先要想一想……她做這個是打算做什麼!”
他們兩人,一直以“蘇玉宋”、“卓幕遮”自稱,對於原本的兩位聖人,向來只說“他”和“她”。可如今或許是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叫心裡慌張了,竟再次提起貨真價實的聖人的名字。但這話聽在“蘇玉宋”耳中,他也不甚在意了。
如此慌張……在外人眼中,著實難以理解。
因為畢竟如今大局已定,僅僅是野原林中橫生些波折罷了。但即便是這波折也沒所謂——法陣中靈力不能完全傾瀉,並不代表這法陣還能用。李雲心倘若死了,一樣活不成的。
然而令他們慌張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這件事之後……可能存在的那個人所使出的手段。
他們聯想到了當年的畫聖……陳豢。
兩個遊魂曾分別侍奉貨真價實的書聖、劍聖。伴隨他們許多年,早了解了他們脾性、習慣。而如今又有雙聖的肉身、亦在暗中留意聖人劫身許多年,心中曾經的畏懼早漸漸地淡了……只留下一些很難抹去的痕跡罷了。
可對於當時的第三位聖人陳豢而言……
之所以要挑動書聖與劍聖先將她除掉、而不是同樣留著軀殼奪舍,便是因為……那個女人,乃是他們最最忌憚的了!
畫聖陳豢與當時的雙聖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她雖是“太上”的境界,卻不是“太上忘情”的境界!
當時的蘇玉宋、卓幕遮,便只是兩個心如止水的聖人而已。雖還能像尋常人一樣行動修行,外表看起來也無異、甚至也會微笑,可心裡,早空洞了。有許多事,他們知道,也該在意,但就是不在意。
然而那陳豢……可完完全全地不同。實際上,她是一個擁有凡人的心性、也同時擁有太上境界的神通的異類!
這樣的一個異類已經足夠可怕。偏她又極聰明,聰明,卻行事風格肆無忌憚,你永遠沒法子猜透她在想什麼、又為什麼這樣想。
因而如此一個人,誰都沒有把握能爭取到自己這邊。便譬如抓捕盜匪,遇到弱小的,可以生擒活捉。可倘若遇到了亡命徒——漫說生擒活捉,就是能將他殺了,就已經是行險為難之事了!
陳豢,在當時的共濟會眼中便是那窮兇極惡的盜匪。對於他們來說除去殺掉、形神俱滅,再無其他選擇。
第五百章 陷落
因而經過了許多年的努力,終於挑動了雙聖——傾盡天下之力將其撲殺。
可……經歷如此大的波折才除掉的人,難道當真沒有完全死去的麼!?
若是其他人,他們絕不會有什麼“就當做是陳豢的劫身”這種荒謬的念頭。然而再想到那女子當年的手段……心中便再生出久違的惶恐感來——
那陳豢……做出什麼事,他們都不會覺得吃驚!
蘇玉宋略有些惶然地思慮了一陣子,忽然站起身。他臉色陰沉,欲言又止。接著便在廳中踱步——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再走回來。如此足足走了一刻鐘,猛地轉頭看卓幕遮:“這件事,不能叫長老們知道。”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我瞭解他們。倘若說事情稍有小變、他們擔心雲山安危,會將我們派遣出去的話……那麼如果叫他們知道了這一則——那陳豢有可能還活著,他們反倒會……寧可不要這一戰,再等上一千年,也不會叫雲山落地、不會叫咱們出山了!那些人就只能做什麼……他們口中的完全之事而已。”
“這件事,絕不能叫他們知道。”他頓了頓,咬牙切齒,“慌什麼!”
這三個字,像是對卓幕遮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已經不是從前那時候了!”
“我們兩個,不是當年那兩具行屍走肉,也不是當年的兩個遊魂……我們是聖人!”
“即便是陳豢的劫身……哼。當年她氣焰最盛的時候,可以撲殺了她,而今她只是個遊魂,還要怕她麼!?何況——也未必是她!慌什麼!”
“木南居主人……哼。”蘇玉宋瞪著卓幕遮,“不是早想等她露面了麼?如今用李雲心做餌終於要釣出來了!正合我意!”
一口氣說了這些,卓幕遮並不言語。蘇玉宋也停了,再沉默許久。
而後又道——
“慌什麼!”
再過……一刻鐘的功夫。卓幕遮才低聲道:“那麼,如何應對?”
“分人去。”蘇玉宋毫不猶豫地說,“木南居的人——”
他小心地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