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能得到同情麼?哈哈哈哈……”睚眥放聲大笑,“你問問底下的諸位妖王妖將——當真得知你又委屈又愚蠢、真中了咱們的計謀淪落到可憐的境地……”
他笑容一斂:“他們是會同情你、為你抱不平、將你扶起來,還是——再一人一隻腳,將你踏進泥裡去!?”
睚眥此前說得沒錯。諸妖王們,的確都是些沒什麼立場的傢伙。而通天君本人,也的確在群妖中頗有威勢。李雲心先前威風的時候、痛罵道君的時候,他們喝彩叫好。到如今睚眥說了這話——即便仍被束縛著——
群妖卻都轟然大笑、彷彿又過了一個年一般!
只不過這笑乃是嘲笑李雲心了——這凡人變化來的妖魔,到底是可笑……仍有那凡人的可笑念頭!
李雲心看起來一時間茫然無措,似並未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睚眥瞧他這模樣,意識到如今該是將他的希望以及驕傲全部打碎的好時機。
於是冷哼一聲:“你想要自取其辱,本君費些口舌同你說說也無妨。九弟想要說的、覺得委屈的無非是——”
“我與少龍主想知道玄門那裡的動向,於是你自告奮勇往那裡去。結果又曉得,少龍主懷疑你的立場,在你體內種下了一個禁制、是不是?”
睚眥冷冷一笑:“諸位妖王哪個沒使過這樣的手段?你當是那些凡間的蠢物,講什麼用人不疑人不用麼?”
話到此處,群妖一片叫好附和。
倒是煞君與白雲心都微微皺了眉。
此前三人在天空之上密談,時間不算很長,他們聽不到。
也沒有用神通去偷聽——這種事情一旦做了,那三人豈會不曉得。恁的自討沒趣。
因而如今忽見李雲心與睚眥之間的態度大變、忽然開始牽扯什麼“委屈”、“恥辱”來,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到底——
煞君輕輕搖了搖頭。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李雲心倒是不敢殺通天君。唉……
她便微微側臉去看自己的女兒。瞧見白雲心的臉上略有些失望與落寞——仿是她心中的李雲心絕不該是這個樣子。不該是……如此被動狼狽的吧。
這時候便聽睚眥又道:“後來到了戰陣上,你假死之前的那些話倒算是有骨氣。倘若那時候真的死了,諸位英雄日後提起你來或許還會感慨一番。只可惜你如今又跳出來做這些事——非要本君將這些都說出來……可想過諸多的妖王們瞧見你如今的模樣,是什麼感想麼?”
他說了這話,斜了眼向漫卷山中掃。立時便聽到諸多的妖王妖將又聒噪起來,發出一陣賽一陣的鬨笑聲。至少有一點通天君沒有說錯——妖魔們最敬重強者。他們敬重強者、卻又不願臣服於強者。這一點聽起來很矛盾,然而並非不可解釋。
——他們本就智謀不足而勇力過人,自然是敬畏強者的。可也因此,不習慣人的什麼禮儀教化、道德倫常。他們天生桀驁不馴,雖敬畏,卻很難如人一般變得充滿奴性。
且人的是非觀道德在他們這裡極度淡薄。然而如今聽到李雲心從前的悲慘遭遇,可不是覺得睚眥與少龍主做得過分——這種事,他們自己也常做的——只會覺得那被害的人太蠢罷了。
人的律法道德從本質上來說,亦是保護弱者、亦是為了維護社會的穩定。然而妖魔數量極少,很難如人一般構成一個龐大而穩定的“社會”——律法道德這東西對他而言便如雞肋。由是,同人類社會正相反——弱者,不但不被保護,還最好死掉。
因為死掉了,才有更多的空間和資源供給強者!
在這鬨笑聲裡,白雲心瞪圓了眼睛:“君上,我去將那睚眥打下來!”
睚眥身受重創,如今只有半個腦袋了。雖說威風凜凜,但當真動手可不是白雲心的對手,亦不是如今的李雲心的對手。這女妖雖然兇狠殘暴,但也只是站在人的角度來看罷了。若是相較於其他的妖魔而言可更像人。蓋因她的父親乃是金鵬,母親則是嘲風。兩者都是修為高深的大妖,也深受過人世間的薰陶影響。
但煞君又拉住她:“你不想害他,就不要動手。”
“睚眥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還有道君在。李雲心是龍子,可就連老大老二老五都不容他,群妖自然更不容他。他成妖得道不過數月罷了,沒什麼豐功偉績、沒什麼雷霆手段,妖王們都在將他當人看。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殺了一個很有威名的大妖——妖王們再蠢笨也知道該怎麼做。”
“且看這情景,老五和老二似乎許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