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而過,經過這幾月來的潛心苦修,我的內功已臻化境,早遠非半年之前可比,因此黑夜之中穿過兵連營結的大軍,猶如白駒過隙,便算有人發現有物飛過,我也早已去遠,留下他等猜測是否山精樹怪。
時近子時,我已到城牆之下,十幾丈高的城牆自不在我的話下,我武當派輕功“梯雲縱”天下無雙,此時剛好派上用場,用此輕功之時,我心中不由又想到了張敏兒,心中微微一酸,但隨即收懾心神,躍上城牆。
剛上城頭,立聽得一人喝道:“是誰?竟敢翻越城牆。”話音剛落,側面一股勁風撲來,我身子一側,閃過來人,定神一看,不由得驚喜交集,原來相熟之人關明,我叫道:“關大哥,你不認識我啦?我是陽陽啊!”
這時守城兵士已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將我圍在中間。關明一聽我說話,忙一揮手,走過來,一看果然是我,不禁大喜,一把抱住我,道:“真的是陽公子,皇上日思夜盼,你來了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極是高興,道:“關大哥,你帶我去見朱大哥吧!”關明道:“兵情危急,恕關明不能擅離職守,皇上就在裡面,請陽公子自行前去可好?”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關明忠於職守,實是可敬可佩,於是一抱拳,道:“辛苦關大哥了!”說罷徑往皇宮而行。
久違的應天皇宮依舊,但此時燕軍壓境,城內人心惶惶,似乎皇宮也沒了往日的氣勢,一片悶悶之氣。我不願驚動守宮侍衛,從一處隱蔽處的圍牆躍入,憑著記憶,來到了朱允文的寢宮。
雖已過子夜,但朱允文寢宮內依然燭火未熄,一個瘦削的影子踱來踱去,我心中百感交集,瞧那背影,正是朱允文,但身子明顯比半年前瘦了許多,我跳了進去,鼻中一酸,忍不住叫了一聲:“大哥!”
朱允文猛地停下腳步,一下轉身,我和他目光相對,眼睛裡都流露出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朱允文瞧了我半晌,撲上一把抱住了我,道:“賢弟,你可回來了!”語音哽咽,更是真情流露。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才道:“大哥,小弟對不起你,在你危難之時沒留在你身邊幫你,小弟實在慚愧!”朱允文漸漸鎮定,道:“你現在回來也為時未晚,賢弟,你回來為兄真是太高興了!”我正色道:“大哥,我這次回來是想求你一件事。”朱允文笑道:“你說罷,我是當今皇上,沒有辦不了的事。”我心下一酸,心想你這個皇上恐怕做不了多久了。
我道:“大哥,燕軍壓境,其勢已不能阻擋,我這次來,是勸大哥和我一起,找一無人之地,共享兄弟之樂,豈不是好?”朱允文一怔,臉上神色似乎不可思議,道:“賢弟,你怎麼說這種話?現在我軍和燕軍並未做最後決戰,何以輕言放棄?難道這大好江山,就拱手讓給一個亂臣賊子?”我勸道:“大哥,到了此時,你難道還沒看清楚形勢嗎?我們以數倍於燕軍的兵力,花了三年時間也未攻垮他們,反被他兵臨應天城下,你認為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朱允文道:“如此花花江山,得來不易,退一步講,便算我避走了,那我朝中這些大臣怎麼辦?我的三宮六院,這些**妃子又怎麼辦?”我似乎有點看不懂朱允文了,三年的皇帝做下來,世俗之氣已如此之重,只得勸道:“大哥可曾聽過三國時吳國魯肅勸孫權的一個故事,臣子投降,還是做他們的大臣,而國君投降,對方若不殺你,那便沒有道理了。”
朱允文沉吟半晌,道:“總之我乃一國之君,正統的真命天子,國在人在,國亡人亡,不做最後的死戰,我決不會放棄。”我急道:“明日恐怕那朱棣便要發動進攻,今晚不走,只怕沒有機會了。”朱允文臉色一沉,道:“陽陽,你怎麼老是長他人志氣,你這次回來,就是勸我避而不戰,做一個縮頭烏龜,為後世天下人恥笑嗎?”我默然,朱允文見我不答,又道;“聽說你和燕王妃走得很近,可有此事?”我心中忽地一酸,突然感覺眼前此人變得好陌生,不由得顫聲道:“大哥,你……你懷疑我?”朱允文沉著臉道:“我也不想懷疑你,但你若不能說出你與燕王妃的關係,如何叫我相信,你今晚說的這些話,又如何叫我取信?”
我心中痛苦,道:“大哥,你變了,你連我都不相信了,我們可是八拜之交的兄弟,說過有難同當的,你……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朱允文嘆了口氣,道:“賢弟,不是為兄多疑,只是非常時期,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也別怪為兄了。”
一種被最親愛的義兄懷疑的痛苦緩緩升起,我緩緩道:“既然如此,大哥,小弟告辭了,我從此隱居山林,再也不管塵世之事!”說罷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