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叫道:“搖光,我的袖箭!”
搖光一笑,語聲溫柔,彷彿就在耳邊:“那隻袖箭就留在我這裡,當作是你給我的信物……”
“可是……”不知為何,她對那隻袖箭,竟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情,好像那已經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也許,是因為它已經陪伴了她整整十年。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飛鳥已飛遠,她清越的聲音,化作黑色天幕下的滿天星光。
巨鳥果然把他們送到了上古之門之外,將他們放在地上,隨即展翅向七星迷宮飛去。嶽小珂眼望怪鳥消失在蒼茫的天際,想起自己的爹爹也曾來過這裡,一時之間,竟似有些痴了。
良久良久,才終於轉過頭來,卻見葉歌也正自眼望長天,臉上的表情仍舊一片漠然,卻隱隱帶著一種深深的痛苦。
“葉大哥,你今後有甚麼打算?”小珂沉默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葉歌緩緩搖頭,半晌才道:“我要去找嶽千帆,還有我娘。”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緊閉雙眼的蘇離,“在這之前,我會先送蘇姑娘回煙雨樓。”
嶽小珂點點頭道:“那我同你一起回蘇州。”
離開蜀山,轉而向蘇州方向而去,到了城鎮,先尋了一家醫館替蘇離將斷骨重新包紮,醫館的大夫嚴厲囑咐病人不能勞累,所以四個人在鎮子上住了三天,才啟程東去,當然不能再騎馬趕路,索性僱了一輛馬車,幾個女子坐在車裡,葉歌在外騎馬跟著。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似遊山玩水一般,蘇離也並不急著回家,對這樣的經歷倒像極是開心,時常提出繞路而行,去看看那些從未見過的美景。
現在已是深秋,如血般的夕陽下,漫天紅葉飄飛,給這蕭瑟的寒秋添了一抹動人的嫵媚。嶽小珂坐在山坡之上,呆呆看著面前紅葉飛舞好像翩翩蝴蝶,她只見過唐家堡外蒼涼的深秋暮色,卻從不知道,原來深秋的夕陽,也可以這般溫柔。
“小珂妹子,你在發甚麼呆?”央金忽然不知從哪裡走過來,貼著她坐下。
小珂一愣,轉頭對著她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甚麼,也許,甚麼都沒有想。
央金看著她,吃吃笑道:“難道是在想心上人麼?”
嶽小珂臉上一紅,轉過頭去,伸手揪下地上的一棵小草,搖了搖頭。
央金看著她,好奇心起,追問道:“小珂妹子,你到底有沒有心上人?”
嶽小珂搖頭道:“不知道。”
央金皺眉道:“難道你連自己有沒有心愛的人也不知道麼?”
嶽小珂輕輕捻起那棵絳紫色的小草,放在眼前,看了半晌,道:“我不知道,因為我不知道愛一個人,究竟是甚麼滋味。”話說出口,忽然愣住,這句話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竟是當日唐傲在煙雨樓招親時所說之言,方才自己竟然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央金雙手托腮,看著眼前的紅葉,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阿姐說過,愛一個人,就是像蜜一樣甜,像梅子一樣酸,像眼淚一樣苦,有時候,還會像刀割一樣痛,如果你為他笑過,為他哭過,失去他像砍掉你的手一樣痛苦,那就是愛了。”
嶽小珂愣了一愣,細細咀嚼她這句話中之意,只覺得似懂非懂,好像明白,卻又好像並不明白,正想再字斟句酌,卻聽到耳邊隨著秋風,傳來一陣陶笛的聲音,驀然回頭,見葉歌一人獨自坐在馬車之前,悠悠吹奏,片片紅葉隨著笛聲在他身周飛舞,掠過他冷漠俊美的容顏,竟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嶽小珂回過頭來,默默聽了片刻,輕輕的道:“這首曲子,很悲傷。”
央金忽然伸手從地上摘了四五棵紫色的小草,笑道:“在我們那裡,能照到陽光的那片雪坡上,有一種金色的小草,傳說用它編成指環送給你最關心的人,他就會忘掉一切煩惱,永遠快樂。這裡沒有那種小草,我看這種紫色的草也很特別,不如你編一個送給他。”
小珂點頭,看著央金,“那你教我。”
央金看著她被夕陽映的有些嫣紅的俏臉,若有所悟的笑了一下,低頭和她肩並著肩,手把手的教她編指環。
紫色的指環,纖細的草莖在夕陽下閃著近乎透明晶瑩的光,嶽小珂站起身來,向著葉歌走去。他沒有流淚,她卻看得見他心裡的淚水,不知為甚麼,她不願見到葉歌痛苦,她願意用盡所有的力量,讓他不再悲傷。
“小珂!”耳邊忽然有人叫她,小珂愣了一下,回頭卻是蘇離,正從一片紅葉林中向她走來。
“蘇姑娘。”小珂一笑,看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