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材中等,一臉的驕橫煞氣,背後斜插一柄長劍,劍柄上鑲嵌著數十顆各色寶石,璀璨奪目,華麗之極。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色勁裝,前凸後翹,容貌嫵媚,身上掛滿了金銀首飾,指甲卻塗成了黑色,彷彿一條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美女蛇。那男子掃了兩眼折斷的樹木,笑嘻嘻地道:“朋友,你深更半夜的在練伐木功嗎?有趣有趣。”
胡笑天強壓著沸騰的慾火,怒道:“你聽不懂人話嗎?快滾!”心底暗暗叫苦,自己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一旦經不住誘惑,幹出霸王硬上弓的荒唐事,以後哪有顏面行走江湖?
那男子勃然大怒,指著胡笑天叫道:“你又是什麼東西,膽敢對本少爺大呼小叫?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他們因聽見林中異響震天,一時好奇心動,半路拐進樹林查探,哪知會遇上一個暴躁粗魯的怪人,一言不合,立即翻臉。
胡笑天眼中充血,面容扭曲,忽然啪的重重打了自己一記耳光,喘著粗氣扭轉身子,朝另一顆樹木砰砰亂踢亂打。
那女子見他舉止詭異,眉心一皺,靠到那男子的肩頭,嬌滴滴地抱怨道:“羅大少,這人是個瘋子,何必理會於他?”那羅大少哈哈一笑,肆無忌憚地摸了她一把,道:“我看他可不像是瘋子,倒像個慾求不滿的苦行僧。否則的話,如何會用那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你?”那女子跺足嗔道:“討厭!大少你難道一點不生氣嗎?”羅大少笑道:“餘倩倩,只要不是瞎子太監,哪個男人見了你會不動心?本少爺縱橫花叢十載,沒遇見過比你更風騷,更迷人的尤物。”餘倩倩嘟起小嘴道:“大少,人家那不是風騷,是天生媚骨啦。”
胡笑天雖然背過身去,耳邊仍聽到餘倩倩打情罵俏的甜膩聲音,猶如火上澆油,霍然轉身盯著她,咽喉間發出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低沉吼聲,赤裸裸的慾望寫在了臉上。
餘倩倩厭惡地瞥了他一眼,皺眉道:“大少,我們走吧。此地離芒碭山尚有數十里,若不抓緊時間趕路,寶藏恐會落入他人手中。”“慢著!”羅大少眼見胡笑天惡形惡狀,極為出格無禮,頓時心生不快,冷冰冰地道:“你他媽的看什麼看?一輩子沒見過女人嗎?識相的,立刻磕頭認錯,否則本少爺挖出你的一雙狗眼!”
胡笑天狂吼道:“磕你媽的頭!”雙腿微曲,猛的發力一彈,呼的直撲上前,遠在三丈之外揚手就是一拳,勁風呼嘯,摧魂奪魄。他撲擊的速度快如鬼魅,羅大少眼前一花,恐怖的拳勁已經轟到胸口,壓得心跳幾乎停止。羅大少儘管有所防備,無奈對手太強,讓他連拔劍防守的機會都沒有,不禁駭得肝膽俱裂,危急關頭順手一扯,竟將猝不及防的餘倩倩拉到身前。
砰!拳勁落處,餘倩倩甚至來不及呼叫,胸骨肋骨同時凹陷折斷,心臟破碎,香消玉殞。兇悍的拳勁透體而入,又在她背後噗的炸開一個血洞,內臟碎骨飛濺怒射。
羅大少“啊!”的一聲淒厲慘叫,頭臉脖頸間血紅一片,也分不清是餘倩倩的汙血,還是被碎骨射中後傷口流出的鮮血。他一不做二不休,一腳踢上餘倩倩的後背,借力後躍,轉身便逃。為了保全小命,他不惜拿情人做擋箭牌,即使死後還加以充分利用,果然夠狠。
胡笑天雙足一落地,只聽風聲大作,餘倩倩的屍體當面飛來。如果是平時清醒的狀態,他當然不屑理會,但這一刻他腦中被毀滅的念頭佔據,雙拳一揚,狠狠擊中屍體,只聽蓬的一聲血肉炸裂,數不清的碎塊飛濺八方。血雨紛灑,澆滅了胡笑天的最後一絲理智。他舉起拳頭,輕輕舔了舔肌膚上沾染的血跡,驀地揚聲大笑,殘忍、興奮、狂暴諸般情緒交雜,可怕至極。笑聲傳來,羅大少如被鞭子猛抽後背,手腳一顫,這分明是高手入魔的徵兆啊!一旦入魔,神智盡失,淪為只懂殺戮毀滅的人形魔獸,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遍體生寒,忍不住哀號一聲,想也不想的掏出一顆藥丸吞下,使出吃奶的力氣衝出樹林,沿著官道飛速奔行。胡笑天僅僅轟殺了一人,如何能滿足高漲的魔性?而且在他的潛意識中,羅大少才是必殺之人,身子一晃,急追下去。羅大少辛苦奔出數十丈,忽聽身後風聲驟響,驚駭中回首一瞥,果真是那恐怖煞星銜尾追來了!想起種種關於入魔者的可怕傳聞,心底抽搐,悔不當初。
兩人一追一逃,彷彿兩道旋風在道路上呼嘯捲過。
羅大少又是驚恐,又是悔恨,為什麼要脫離父親座下高手的保護,令自己身陷絕境?放眼望去,四野平坦,沒有山巒溝壑可以藏身,除了一路狂奔之外,無計可施。奔出六七里地後,藥力漸漸消褪,他明知是飲鳩止渴,也只有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