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是天下無二。先不說仇不信本人的武功高到什麼地步,單是他身旁的四十多名怒風甲士一擁而上,就足以累死三五名高手了。
仇不信哈哈大笑:“想殺我的人不知多少,如今都成了荒野孤魂了!你既然不懂天高地厚,就試一試我的裂獄血刀罷!”單臂反握刀柄,倉啷一聲,刀光應聲而起。只見一把通體血紅的厚背長刀高高舉在半空,刀背上似乎有血液流動,血色的刀光四射開去,把周圍的黑色盔甲染紅。夜風吹來,冤魂的嗚咽聲絲絲縷縷傳入耳中,讓人寒毛倒豎。
歐陽絕臉色凝重起來,低聲道:“好一把魔刀!”
仇不信手握血刀,人刀一體,整個人彷彿被鮮血浸透,邪惡兇厲之氣如潮洶湧,連身旁的怒風甲士都要退出丈外。血紅的眼珠盯著遠處的敵手,獰笑道:“歐陽絕,亮劍!”
歐陽絕搖搖頭道:“我的劍不是用來看的,它出鞘的時候你已不在人世上了!”
仇不信怒極,刀鋒向前一指,冷喝道:“殺!”
“殺”字剛落,怒風甲士同時發聲怒吼,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彷彿出閘的猛虎,奮勇突進,隨著劉三霸和那名持槍的黑甲大漢直衝進大廳。他們手裡握的是長兵器,人未至,如雪的鋒刃已刺到,可怕的殺氣令人如墜冰窟。
東方長河等首當其衝,哪裡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反正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各自施展絕技殺進敵群之中。怒風甲士的厲害大多人都領教過,知道他們擅長集體作戰,聯手克敵,因此第二次交鋒的時候,東方長河等有意識地利用大廳寬敞的空間,展開輕功身法,分散引誘敵人追擊,再找機會予以各個擊破。只有左氏兄弟自恃武功高強,不躲不避,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對準人數最多的地方殺了過去。
一時之間大廳上殺聲震天,人影紛擁,血水飛濺,兩方人馬犬齒交錯,戰得難解難分。
混戰一起,唐伯文穴道受制動彈不得,李雁兒立即將他抄起背到背上,縱身躍高,衣袖中飛出一根九節軟鞭,捲住高處的大梁,借力一蕩,落到大梁上。這裡懸空遠離戰場,可以暫時免受騷擾。瞬息生死的關頭,李雁兒無暇理會底下慘烈的情勢,趕緊返身解開丈夫被封住的穴道。
“李雁兒!”仇不信突然看見一絕色女子從人群中躍起,本欲衝出的身形不由一頓,心神震盪,難以置信地抬首仰望著她,眼神變幻,驚喜中攙雜著貪婪。其實他當年也是李雁兒的仰慕者之一,後來被魔教教主大弟子赤閻擊敗,黯然退出了競爭,但始終對她念念不忘。這次聽說李雁兒可能借道逃往江西,自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傾盡寨中好手在各個要道路口監視。心裡早打定主意,哪怕是用霸王硬上弓的法子,拼死也要一親芳澤,了卻多年的夙願。剛才李雁兒被東方長河等遮擋住,他並沒有見到,此時見她嫵媚成熟更勝從前,慾火暴漲,恨不能當場擒下她雲雨消魂。
仇不信心神旁分,歐陽絕立時有所感應。他身形微晃,躍起一腳踩在一名怒風甲士頭上,內力透出,腳底之人頭骨盡碎,借力前躍,往大廳外衝去,身法神速如電。劍氣過處,人人驚散避讓。
胡小毛眼看著四周的刀光劍影,和血肉橫飛的慘狀,嚇得牙齒打顫,恨不能在地上打一個洞躲起來。他閉上眼簾,緊摟著麗兒一動不敢動,聽著那刀槍刺進肉體的聲音和慘叫呻吟聲,只覺得身在修羅殺場,每一呼吸都如此的漫長,彷彿正在經歷一個沒有盡頭的噩夢。突然,臉上濺上幾滴溫熱的液體,胡小毛睜眼看去,正好看見莫天風的長劍從一名怒風甲士的咽喉處拔出。那名甲士噴血倒地,雙眼兀自睜得滾圓,不知看向哪裡。又聽身側傳來一聲慘叫,一條手臂掉下地來,原來是另一名甲士被東方長河齊肩斬斷了右臂,卻不肯退後,單手持槍向對手亂刺,狀若瘋虎。東方長河一腳踢出,正中他的小腹,將他踹倒。
那斷臂的甲士正好跌在胡小毛身前,一抬頭看見這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孩,心裡殺機如熾,哪管對方年紀大小,抽出腰間的匕首,跪地而起,一刀插向麗兒的背心。胡小毛來不及多想,抱著麗兒側身一翻,背後一涼,一陣劇痛傳入腦中,忍不住嘶聲大叫,淚水狂湧。那斷臂的甲士正想補上一刀結果他的小命,忽覺頸部一緊,已被一根軟鞭無情纏住,力氣頓失,倒地窒息而亡。原來李雁兒夫婦在高處看到女兒身處險地,忙飛身趕來,誰知還是慢了一步,幸虧有胡小毛捨身保護麗兒,不然他們就痛失愛女了。
李雁兒一抖軟鞭,將屍體丟到人群之中。唐伯文快從她身旁步搶上,迅速替胡小毛點穴止血、撒上金瘡藥、包紮傷口,手法純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