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陣陣酒香實在是坐立不安,口渴如焚。所以厚顏前來,懇求各位能賣一點好酒給我,以安撫肚裡的酒蟲,不讓它們造反。”
對方聽他說得有趣,相顧莞爾,敵意大減。一個年約四十的商人首領揮手道:“人海茫茫,相逢即是有緣。莫大俠既然也是好酒之人,不知肯賞臉同飲嗎?”莫天風大喜稱謝,接過竹筒盛裝的米酒,仰頭痛飲了一口,反手一抹嘴角的酒漬,拍腿連呼痛快。
胡小毛恰好站在那小姑娘的身旁,只見她膚色晶瑩光滑,眉目如畫,比遠看時更覺美麗。那小姑娘倚在一箇中年男子懷中,只露出瞭如花笑臉,望著胡小毛問道:“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聲音嬌嫩,如珠玉落盤。
胡小毛正想張口,忽覺地板震動,頭頂上灰塵簌簌撲落,不由驚愕收聲。只聽風聲雨聲之中,傳來陣陣鐵蹄踏地的轟然聲響,正向祠堂席捲過來。
第十七章 雨夜怒風
蹄聲雷震,相隔雖遠,但一股殺伐之氣如有實質般撞擊著眾人的心胸。那小姑娘將身子一縮,只露出了半邊臉龐,瞪圓了眼睛偷偷望向門外,又是好奇,又是害怕。除了那獨自盤坐一角的劍客外,其他人盡皆立起,相互交換著驚疑的眼神,大雨如注,山路溼滑,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縱馬賓士?有幾個腦筋靈活的商人面色如土,雙腿戰抖,差點當場嚇破苦膽。
風更猛,雨愈疾,一股緊張不安的氣氛在大廳上瀰漫。胡小毛手心冒汗,低聲問:“師叔,是什麼人來了?”莫天風搖搖頭,顯然也猜不到來者的身份。
那隊人馬來得好快,數息間便奔到祠堂門外。只聽戰馬嘶鳴,鐵甲鏗鏘,來人一一躍落馬背。砰的一聲,祠堂大門被擊成碎片飛散,電光閃爍間,一隊身穿盔甲的武士大步邁過門檻,魚貫而入,迅速排成一個三角形的陣勢,對著廳堂直插過來。他們如同地獄的使者,一律身穿黑衣黑甲,一雙雙冷酷銳利的眼眸不帶任何情感,任憑暴烈的雨水抽打著岩石般的臉龐,眉頭也不稍皺半分。他們大約三十人左右,步伐整齊劃一,訓練有素,手中的兵器鋒利雪亮,散發出強烈殺氣。一時之間大廳上針落可聞,只聽見雨地裡響起“嚓嚓”的腳步聲。
一名商人終於承受不住恐懼的壓力,雙腿一軟,咚的坐到地板上,嘶聲叫道:“怒風甲士!他們是怒風甲士!”
東方長河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掀起狂瀾,今夜居然會意外遇上八大山寨之一的怒風寨死士,這回有麻煩了!傳聞怒風寨一向只做大買賣,對普通的商販行旅不屑一顧,可今夜聚在大廳上的人,似乎都沒有夾帶奇珍異寶,不知道怒風寨的人為什麼夤夜冒雨來此?那些商人雖然自問不夠資格驚動怒風寨的人馬,但碰上了殺人如麻的強盜,誰不是驚駭欲絕,連呼倒黴?只有那獨坐一角的劍客,握劍的手平穩如常,呼吸頻率甚至沒有絲毫變化。
轉眼之間,怒風寨的黑衣甲士已利落地打碎門窗,帶著風雨潮水般湧入大廳。為首的黑甲大漢舉手做了一個手勢,所有人彷彿聽見戰鼓指揮一般,同時停步站定,凝視前方,脊背挺拔,氣勢沈凝如山,盔甲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滴答有聲。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令行禁止,進退如一,好可怕的一支隊伍啊!
為首的大漢身高近九尺,渾身肌肉鼓凸,單手提著一根佈滿鐵釘的狼牙棒,像是一頭人形的猛獸,眼裡燃燒著瘋狂的戰意。他環目一掃廳裡的眾人,彷彿是在俯視著一群渺小的螞蟻,冷冷地宣告:“是女人的乖乖站出來,是男人的統統滾開!否則,殺無赦!”
東方長河、周子歡等無不大怒,文人以骨氣立身,武人以面子立足,他們或出身世家,或是名門弟子,平常行走江湖誰都要讓他們三分,何曾被人如此瞧不起過?尤其是聽對方的語氣,似乎要擄掠婦女,他們怎可能聽任東方燕落入魔掌之中?
周子歡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朝廷命官呀,好大的口氣!單憑你怒風寨的名頭,還不夠資格指揮我武當弟子!”
那黑甲大漢居高臨下地望著周子歡,喝道:“我管你是少林還是武當弟子,不滾開只有碎屍萬段的下場!”手中的狼牙棒往下一頓,地板應聲凹陷,周圍三尺方圓的青磚上盡皆佈滿裂紋。
東方長河朗聲笑道:“閣下如果以為單憑一身蠻力就可以懾服我等,則未免太過可笑了!在這大廳之上,除了武當弟子,還有衡山兩位大俠,以及我東方家的鐵衛,真要打起來你們未必能贏!”
那黑甲大漢不禁一愣,武當、衡山兩派加上東方家族的實力,即使是狂傲任性的老大在場,恐怕也得掂量一下開戰的後果。怒風寨雖然能稱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