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窮書生。”
寧採臣的目光復雜萬分,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原來小倩的影子已經在自己心中淡去,那只是他一個美麗的夢,夢終究是虛幻的,早晚要醒。
值此臨死之際,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原來他早已愛上面前這個美麗的少女,而不僅僅是將她當成小倩的影子,她是她,小倩是小倩,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傅清風看著他的眼睛,柔聲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歡的人,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我覺得很幸福,死而無憾了。”
寧採臣緊緊握住傅清風的手,眼中的恐懼消失不見,只剩下滿心的柔情,“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
傅清風眼中閃爍起晶瑩的淚花,輕輕點了點頭,道:“再也不分開,你抱著我。”
說完撲到了寧採臣懷中,下意識的將他擋在後面,然而寧採臣抱著她身子一擰,將她抱到了身後,道:“讓我在外面,那些狼要吃就先吃我。”
傅清風再也忍不住,眼中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串串滴落,她什麼都沒再說,柔軟的唇已印在寧採臣的唇上。
兩人忘情擁吻,忘卻了一切,就算下一刻就要死,至少這一刻,他們的心緊緊的貼在一起。
然而他們卻沒發現,那些森林狼站了片刻,便紛紛扭頭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一個長長的深吻,直到兩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方才分開,而兩人這才發現,狼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身側。
便在此時,寧採臣目光一凝,他看到了一塊被蔓藤纏繞的石碑,傅清風順著寧採臣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塊石碑。
寧採臣上前,將藤蔓扒開,露出了石碑上的字,“蘭……若……寺……蘭若寺?”
“什麼蘭若寺?”
寧採臣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道:“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你說誰?”
寧採臣看向傅清風,興奮的道:“蘭若寺有個年輕公子叫歐陽飛,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找到他就可以對付普度慈航了,走,跟我來。”
當下寧採臣帶著傅清風往樹林外狂奔而去,很快就到了那剛剛闊別年餘的破舊寺廟。
“歐陽公子,歐陽飛,你在哪裡呀?你快出來……”寧採臣瘋了一樣在蘭若寺大喊大叫,半天不見動靜,挨間房屋找過去,卻始終不見人影,甚至連有人居住的痕跡都沒看到。
寧採臣慢慢絕望了,他失神的跌坐在臺階上,喃喃道:“不在,他根本不在這裡,他怎麼會不在?他怎麼可以不在?”
傅清風一想到他們找不到人,父親跟妹妹多半凶多吉少,也不禁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寧採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霍然站起身,叫道:“不對,歐陽飛平時一向都是跟姥姥混在一起的,他不在寺中,肯定在後山,清風,你在這等我,我去後山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傅清風聞言,心下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忙站起身道。
寧採臣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道:“不,你就在這等我,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再也不分開嗎?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傅清風緊緊抱著寧採臣手臂,倔強的道。
寧採臣無奈,只得照實直言,“清風,那個歐陽公子亦正亦邪,難以捉摸,我實在沒有把握能請動他。”
“他重信守諾,對良善之輩也頗為仁慈,卻又偏偏與妖魔鬼怪為伍。”
“他神通廣大,卻不斬妖除魔,蘭若寺後山有一個千年樹妖帶著一群孤魂野鬼,專門引誘過路人或借宿蘭若寺的人,吸人精血,修煉妖法,他卻與之相處甚歡,所以……”
傅清風眼中溢位淚珠,接道:“所以你此去實則是深入虎穴,與虎謀皮?採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事,我又豈能獨活?”
傅清風的情深義重,讓寧採臣即是感動,又無言以對,凝視了她片刻,凝聲道:“好,我們一起去,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若能請動他,就萬事大吉了。”
傅清風抹去淚水,點頭道:“嗯,走吧!”
藉著淡淡的月光,寧採臣順著那條他曾走過許多次的小路向著後山行去,轉過幾道彎,剛剛到得亂葬崗入口,便見一名身穿紅裙的女子站在道路中間,看著這邊。
寧採臣心下一跳,認出那是姥姥的侍女,手一伸,將傅清風護在身後,忐忑的走向那女子。
他們看到了女子,那女子自然也看到了他們,女子竟認得寧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