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金兵,而且有重重水鄉的保護,估計可以在杭州逗留頗長一段時間。君臣人等也都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在前段時間敗績累累。必須要對天下人有所交代。方能服眾。因此,剛到了杭州不久,高宗皇帝就決定認錯,很技巧地寫了一份罪己詔。
看看罪己詔書內容:他先是“慰撫淮揚遷徙官吏軍民”
靠,高宗小皇帝竟然把逃跑說成是搬家,世界上有這種方式的搬家嗎?真虧他想得出來!
接著看詔書,對於目前這種情況,他“痛切朕心。愧負何及。”
同時他還強調,這一路上他“勞形克己,側身修行,宅中經遠,均布惠澤。省刑薄斂,一毫不擾郡邑。”
也就是說,他積極逃難,收穫很大,心性隨之成熟。無論是住著還是走著,他到哪兒都做了很多有意義的好事。一點都沒有騷擾所過州縣。
多好的皇帝啊,為了更加深切地體現他的仁慈。他下令外放了180名宮女。
高宗皇帝一直對外宣稱不喜不近女色,這時倉惶逃命,居然還隨身攜帶了這麼多的女人。
虛的做完了,還得來些實的,於是高宗皇帝又一次宣佈大赦天下。
從某種角度看,生活在高宗時代未嘗不是好事,因為這個皇帝隔三差五就來一次大赦天下,莫非是在鼓勵犯罪不成?
當然,大赦是有例外的。在這次大赦就有兩種人不能夠獲得赦免:一種人是犯死罪者;另外一種人叫李綱。
《宋史。高宗本紀》中記載道:乙丑,降德音;赦雜犯死罪以下囚,放還士大夫被竄斥者,惟李綱罪在不赦,更不放還。蓋用黃潛善計,罪綱以謝金人。
對這個皇帝實在是無語了,通俗點說,金人已經蘋果你父親,香蕉你的妻女,你竟然還想著如何去謝人家?
不過這個黃潛善還是令人感到驚訝。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說服小皇帝去制裁那個早已經下了臺的前任首相………李綱。
黃潛善的做法很容易理解:因為他們害怕了。
在前一段時間,黃潛善汪伯彥在很認真很縝密竭盡所能地做著壞事,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有利於金兵的推進,而妨礙著宋朝的防禦佈置工作。
所以黃汪兩人必須要牢牢地摁住李綱,不讓此人復位。否則,一旦李綱再次上臺,進行清算的話,他倆肯定支離破碎,死無葬身之地。
對於李綱的殺伐果斷,鐵面無情,黃汪兩人可是心有慼慼焉。
單單是大赦天下當然不能滿足全國人民的願望,高宗皇帝接下來得處理兩個民憤極大的敗類——黃潛善汪伯彥。
參照前面李綱宗澤的遭遇,黃潛善汪伯彥這兩人應該會死得非常難看才對。可是高宗凝神思索了很久,又把黃汪兩人找來,三個人談了很長時間後,才下達了以下的命令。
因為工作失誤,黃潛善罷相,貶任江寧(今江蘇南京市)知府;汪伯彥罷相,貶任洪州(今江西南昌市)知府。
《續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三》中記載道:詔押赴都堂治事。已而皆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潛善知江寧府,伯彥知洪州。
一個南京市長一個南昌市長。這兩處地方,在當時是江南東西路的首府,顯赫更勝現代,這算哪門子的貶職。
無論如何,高宗皇帝已經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檢討,天下大赦了,奸臣也懲罰了,建炎小皇朝終於可以在杭州安頓了下來。
趙宋家的小朝廷又開始運轉了。
各地的文官開始向杭州靠攏,而主要的幾個武將都被派遣到長江邊上把守。
劉光世張浚等大將被派到長江沿岸的重要地段,他們的任務是一邊回收逃到南岸的御營士兵,重新組建趙構的親兵隊;一邊跳過原地方政府,直接控制該地區,構建適合趙構生存的趙氏領土。
《續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三》中記載道:戍辰,呂頤浩劉光世移兵屯瓜洲渡,與金人對壘御營前軍統制張俊自戍所赴行在,詔復還吳江”
駐兵在外,這些武將的心情大都比較失落。
比如我們的劉光世大人,因為他眼巴巴地看著高宗皇帝在另一群人的簇擁下,向富饒美麗寧靜的杭州前進,而他自己,已經距離皇帝越來越遠了。
一般意義上,離皇帝越遠,也就意味著越被邊緣化。
這樣的安排,貌似比以前有所進取;但實際上,留在高宗皇帝身邊來保護的,就只剩下了王淵所統轄的御林軍。
不過還好,御營都統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