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話,卑鄙!”
她的一顰一笑,喜嗔怨怒,仍然扣人心絃,但總像比之先前欠缺了什麼似的,使龍鷹心生惆悵。原因嘛!該是雙方在精神的層面上再無交鋒磨合,變得徒具形式。宛如一朵沒有花蜜的盛開鮮花。
龍鷹嗤之以鼻道:“大姊太小覷本人,好好歹歹,我仍是魔門中人,對與魔門有淵源者,會生出直覺感應。昔日符太以‘血手’向鳥妖凌空全力一擊,試出鳥妖身懷大明尊教的絕技‘明玉功’,大姊既然和他走在同道,即使非為大明尊教的傳人,多少有點關係。證諸過往與大姊兩度交鋒,大姊明顯走的乃魔門陰癸派‘媚術’和‘天魔妙舞’的路子,還要隱瞞?”
無瑕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含笑道:“勿向人家發脾氣嘛!萬事好商量,鷹爺究竟想說什麼,爽脆說出來如何?”
龍鷹自知動了氣,氣的是無瑕“媚心”不動,絕對無情。
在無瑕這樣的心境下,說什麼都難打動她,會被視為針對她的亂心手段。
龍鷹二度敲響退堂鼓。
於他來說,這般的猶豫不決,臨陣退縮,非常罕有。之所以如此,皆因曉得自己挑戰的,是無瑕心內任何人不得逾越的界線。
每一趟,無瑕,柔夫人和湘君碧提及師尊白清兒,龍鷹均感到她們來自內心至深處的愛慕,尊敬和思憶,是女兒對慈母的親情,恩重如山,不可能被動搖。
要命的是万俟姬純從來沒向他說清楚,而他只因魔種的靈銳,掌握到無瑕與万俟姬純在某一特質上的肖似,認為無瑕乃秘族的種女,故能如此超卓,高於同儕。以柔夫人和湘君碧的優越資質,她仍有鶴立雞群之姿。
無瑕是千真萬確對自己生出愛意,可是,當她感到自己即將說出來的,極可能牴觸她心底裡不能觸碰的師尊,相比之下,龍鷹在她芳心內地位驟降,令她顯現出“媚心”相對無情的本質。
白清兒對她們的影響力深遠無倫,觀之湘君碧雖被楊清仁破身破心,可是,對完成白清兒遺願,到今天仍是死心塌地,可見一斑。
以事論事,截至今天,“媚術”在臺勒虛雲的鴻圖大計裡,仍未能起決定性的作用,是因欠缺“目標”。
女帝不言而知,她本身以“媚術”成就帝皇霸業,其兒李顯有韋氏在旁虎視眈眈,外人無從入手。可是,一旦繼位者乃李重俊之流,肯定會栽在“媚術”上,其傾國傾城的威力,不可輕忽。
唉!自己也有可能早疏忽了,只因其效果未彰。
玉女宗的三大玉女,一向是從旁輔助的角色。湘君碧負起訓練媚女之責,柔夫人協助香霸處理青樓背後的事務,無瑕則成了臺勒虛雲最厲害的尖兵,以之對付勁敵。
他忽略的柳宛真,兼洞玄子和玉女宗兩派之長,目前已將黃河幫牢控在手,正因他有此認識,故到幽州後狠下決定,避開陶顯揚,也避開與高奇湛的接觸,就是怕自己感情用事,壞了大局。
中“媚術”一如中邪,心神受制,情況像當年武曌與高宗的關係,任忠臣前仆後繼的死諫,不能動搖高宗分毫。
龍鷹即使向陶顯揚抖出真正身份,仍是蜻蜓撼石柱,難令陶顯揚迷途醒覺,動輒賠上機密,影響其長遠之計。
從這個方向瞧,“媚術”能起的作用,大至難作估計。
在面對無瑕的情況裡,不用被如雪片般襲來的諸般煩惱囿困,龍鷹首次對“媚術”在爭奪江山的爭霸戰裡能起的作用,作出全面透徹的評估,併為此戰慄。
白清兒乃近乎涫棺級數的魔門元老級超卓人物,悉心栽培出三個女徒,是因看通看透得天下的訣竅,也因被棺棺啟發,師其故智。然人總是人,她將心血花在三個徒兒身上,同時對她們生出慈母對女兒們的愛惜,臨終前更對她們說出善言,令人歡歐感嘆。
無瑕秀眉輕蹙,道:“人家走哩!”
龍鷹暗歎一口氣。
此時不說,將來可能沒第二個機會。且此事只能由“魔門邪帝”親口道出,對無瑕方具衝擊的震撼力,“範輕舟”則身份不宜。
如何鋪陳,煞費苦心。
龍鷹朝對岸相隔丈許,嚴陣以待的無瑕望過去,沉聲道:“大姊見過万俟姬純嗎?”
無瑕淡淡道:“聽過,未見過。”
龍鷹道:“秘族人丁單薄,卻是無人不懼,不但因其在沙漠裡如魚得水的超凡能力,可利用沙漠的天險立於不敗之地,更因其秘傳的‘種女’之術。”
無瑕出奇地好說話,道:“只聽‘種女’兩字,已非常有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