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有個直截了當的辦法,每感迷糊,便以綰館和女帝的關係,搬過來加諸白清兒和三個徒兒上,可免受表象矇蔽,如認為湘夫人對他的獻身,為純潔的男女之情。
對無瑕和柔夫人的看法,亦以此為唯一準則。
在湘夫人來說,最理想莫如憑她足可俘擄“範輕舟”的心,辦不到,亦可摸清楚“範輕舟”的虛實。
此著厲害至極,龍鷹沒得隱藏,若非兩次檢驗鐵證如山,他已露底。
無瑕因而對他重新評估,遂有親口問他以齒接針的事,瞧他有何說法。
或許是錯覺,可是龍鷹確感到與無瑕的情鬥,非他一貫認為般的不濟,而是鬥來鬥去下,戰個旗鼓相當。
雖然籌款方面,今天一事無成,在其他方面,卻大有斬獲,現在好該返興慶宮,舒舒服服,挑燈夜讀符小子的《實錄》。
忽有所覺,一人從後方趕上來。
第四章 渠岸夜談
趕上他的是符太,計算時間,僅夠到柔夫人處吃餐便飯,飲盅熱茶,然後打道回府,沒親熱過。
不過符太神采飛揚,春風滿面,顯然非常滿意今夜的表現。在符太提議下,兩人到漕渠坐下說話,河另有一番夜深人靜、遠離大都會日間繁囂的滋味!
兩兄弟並肩說話。
符太道:“今天不寫了,索性口述。”
龍鷹道:“瞧你一副滿載而歸的模樣,是否摸過她?”
符太沒好氣道:“色鬼就是色鬼,腦袋裝的全是髒東西,你奶奶的!你們不是有句‘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龍鷹喜道:“那就是親過她,誰操主動?”
符太罵道:“動口指的是說話,明白嗎?”
龍鷹不解道:“既然如此,有何值得太少這般開心雀躍?”
符太道:“讓老子點醒你,無影無形的相投才是男女間的最高境界,不過!和你說這類話,是對牛彈琴,浪費唇舌。”
龍鷹抓頭道:“不是你們沒說過半句,一切盡在不言中,無聲勝有聲吧?你奶奶的!你和她該遠未臻此境界。”
符太光火道:“你究竟想聽還是不想聽?”
龍鷹大力拍他背脊,喘著氣笑道:“太少息怒,小弟在妒忌,因和你柔美人接觸過,清楚太少現時得到的,多麼難能可貴。他奶奶的,那時她眼尾都不瞥小弟一眼。”
符太得意的道:“有什麼好怨的,你根本不是她看得上眼的那類人。”
又嘆道:“嚴格點說,她本該也覺得老子礙眼。怎樣形容?她屬孤芳自賞,活在一個自我封閉的天地裡,老子是不請自來,強行闖入,踏足她心內的無人地帶。哈!看!形容得多麼貼切。”
龍鷹細察他的神情,訝道:“你這傢伙對她似愈來愈認真,故而想得這般深入。”
符太道:“少說廢話,老子來告訴你,男女間的最高境界,是明白對方心內的痛苦。”
龍鷹皺眉道:“應否掉轉來說,是分享她的喜悅。”
符太沉浸在奇異的情緒裡,雙目射出追憶縈迴的神情,道:“歡樂怎及得上痛苦的深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道盡箇中一切。”
接著朝他瞧來,道:“眾生皆苦,生離死別,悲歡離合。明白嗎?”
龍鷹點頭道:“孤芳自賞等若顧影自憐,不可能快樂到哪裡去。可是,你們怎會扯到這樣的話題去?而你仍可以一副樂在其中的神氣?”
符太長長吁出一口氣,徐徐道:“因為她明白我心內的痛苦。”
龍鷹說不出話來。
他自己沒痛苦嗎?“眾生皆苦”,道盡一切,我們可以做的,是苦中作樂。有些人比較成功,似可離苦得樂,可是大多數的人,仍是在苦與樂的怒海掙扎浮沉。
符太以夢囈般的語調道:“我去到她的家,大爺般坐在下層小廳的太師椅,她來到我身前,半跪著的問老子,說假如她沒找我,我是否永遠不來見她?”
龍鷹代他頭痛,道:“這句話很難答。”
符太道:“我答她,絕對不會。”
龍鷹道:“你知否這句話很傷害人,若答大概不會,她可聽得舒服點。”
符太道:“我不愛哄人。”
龍鷹道:“什麼都好,美人兒如何反應,說給你傷透她的心嗎?”
符太道:“她嬌聲失笑,說我夠老實。哈!”
龍鷹嘆道:“蛇有蛇路,看來你們確天生一對。”
符太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