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明尊教的教義和修行,大概言之,是可分‘明系’、‘暗系’兩大系統,前者的至尊功法為‘明玉’,後者為‘血手’,兩大功法各走極端,練成‘明玉’者,與‘血手’絕緣,反之亦然。不過,大明尊教的至高境界,正是‘明暗合一’,在一般情況下,不論你練其中一法至何等境界,仍不可能達致‘明暗合一’,須藉助外力。”
宗楚客對大明尊教的武功,多少有過耳聞,當然不可能如龍鷹所知的詳盡,但至少具分辨真偽的能力,清楚“範輕舟”非是為誣捏田上淵,胡謅一番。
談判桌上一個決定,有機會勝過千軍萬馬威力。
龍鷹赴會之前,曾仔細思量,如何方能說服宗楚客,使他明白田上淵絕不會對他,至或任何人忠心,因田上淵出身邪惡教派,大奸大惡,全無可信賴的基礎,與之做夥伴,等同與虎謀皮,徹底顛覆兩人的關係。
宗楚客的奸惡,不在田上淵之下,但畢竟正路出身,對出身魔門或大明尊教者,顧忌極大。能說服他田上淵出身自惡名昭著的大明尊教,龍鷹的離間之計,事半功倍。
宗楚客面容忽明忽暗,沒掩飾心內波動的情緒,皺眉思索片刻,朝龍鷹望過來,雙目芒光閃閃,沉聲問道:“藉助的是什麼樣的外力?”
龍鷹輕描淡寫的道:“五采石!”
宗楚客一呆道:“五采石?”
稍曉得大唐開國史的,無不聽過五采石如雷貫耳的大名,皆因與當時的不世人物“少帥”寇仲和徐子陵扯上關係,牽起塞外風雲。此石輾轉流入中土,最後落在徐子陵手上,他物歸原主,交予王世充旗下的美女高手玲瓏嬌,由她送返在波斯的大明教本教,自此再沒有關於五采石的訊息。
波斯被滅後,不單五采石,連波斯的大明教亦被遺忘。
妲瑪的出現,大明尊教的餘孽有份參與偷襲房州,久被忘懷的塞外邪教,在人們的腦海復活了一陣子,旋又像微弱的火光般熄滅,不留痕跡。
自此,妲瑪的來歷被當今皇后御妹的身份取替,沒人敢把她和大明尊教連繫在一起。
龍鷹一句“五采石”,立即將所有關於大明尊教的過往,鬼魂般從靈柩裡勾回來。
虛幻的記憶,再一次與現實合體。
龍鷹一字一字,加強語氣的緩緩道:“它並非徒具美麗外表的寶石,只堪作裝飾冠冕之用,而是有異力的千古奇珍,落在練成‘血手’的人手裡,能藉之透過男女交合採補之術,據‘明玉功’為己有,從而達致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達到‘明暗合一’的至境。”
不用龍鷹畫龍點睛,此時的宗楚客,沒有任何懸念地掌握到田上淵不惜一切,務要見到妲瑪的理由。
妲瑪確中了他的奸計,宴後去偷他的五采石,幸好取石雖失敗,田上淵亦沒法留住她,錯失唯一的機會。
符小子現在理該清楚其中的過程,然事過境遷,他沒舊事重提的興致。
宗楚客問道:“夫人是否已得回她的五采石?”
步音自遠而近。
龍鷹住口不語。他認得是夜來深的腳步聲,果然夜來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是來深!”宗楚客不情願的道:“進來!”
龍鷹猜他猶豫的原因,是在暗忖該否著夜來深等一會兒才入書齋,從而得知“範輕舟”透露的,對宗楚客如何驚心動魄,甚至不願和隨從多年的心腹手下分享。
夜來深神色陰沉的進來,於宗楚客示意下,坐入宗楚客左下首的椅子,龍鷹對面。
宗楚客困難地將心神從先前與龍鷹的對話收攝回來,神魂歸位,向夜來深訝道:“何事?來深的臉色這般難看?”
夜來深目光往龍鷹投過來。
龍鷹明白,搖頭道:“小弟沒向大相提過,他們又經易容,令我難向大相投訴。”宗楚客怒道:“又是上淵!”
夜來深狠狠道:“一次又一次的,田上淵視我們京兆尹如無物,兼愈來愈過份,今趟竟在範當家來此途上,於朱雀大街公然行剌範當家,弄得秩序大亂,多人因碰撞和跌倒受傷,令我很難向甘大人交代,如被韋尚書知道,麻煩更大。”
宗楚客道:“甘大人交由我處理。”
轉向龍鷹道:“這麼嚴重的事,輕舟竟可一字不提?”
龍鷹道:“小弟一生玩命,閒事而已。”
宗楚客聯想到另一事,話鋒一轉,問道:“輕舟該為知情者,究竟是何人提議,任河間王為右羽林軍大統領?”
龍鷹曉得他是從田上淵多次刺殺自己,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