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高力士“咭”的一聲,笑了出來。
妲瑪沒有笑的心情,瞪大美目瞧著龍鷹。
符太罵道:“這算什麼兄弟!”
龍鷹笑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豈能強求。現在看來老天爺站在大人一方,故此在那樣送上門來的情況下,仍給他落荒逃掉。我已算非常夠兄弟哩!沒窮追到底。”
妲瑪俏臉微紅,顯因龍鷹對她和符太的事,瞭如指掌,輕輕道:“田上淵傷得重嗎?”
符太精神大振,道:“那就是真的有機會了!”
龍鷹雙目魔芒大盛,向妲瑪顯露“範輕舟”的另一面,如脫胎換骨,轉化為不可一世、縱橫塞內外的魔門邪帝,語氣仍從容自若,淡淡道:“答這句話,沒固定的答案,是與不是,同時存在,我確重創了他,傷其經脈臟腑,交手時更令他兩次噴血,但是由於他身具五采石,可以迅速復元,亦可以視之為傷勢不重。”
前面傳來高力士滿足的嘆息,當是感到龍鷹的說話分析入微,非常精采。
符太道:“曉得他躲在哪裡養傷?”
龍鷹道:“恐怕連樂彥都不清楚,遑論外人,不過我已請宇文朔親自出馬,務要找到田上淵的鼠窩,俾我們能進行五采石物歸原主的大計。”
妲瑪糊塗起來,道:“鷹爺呵!找到他時,早復元了,何況他手下高手如雲,我們很難入手。”
龍鷹和符太交換個眼色,曉得翠翹夜宴後,妲瑪欲奪回五采石的行動裡,極可能尙未找到田上淵,便給對方的高手攔截,負傷逃去。因為如田上淵出手,加上武功高強的手下,妲瑪勢難脫身。“血手”比之世間任何武技,更有機會活擒對手。
同時想到田上淵怎都要見妲瑪一面背後真正的原因,就是故意讓她探得自己身具五采石,以之為餌,引她上鉤。
唯一不明白的,是田上淵既佈下陷阱,竟沒有親自對付妲瑪。
想想兩人已暗抹冷汗。
龍鷹欣然道:“外層的創傷,或許能在三、兩天內復元,但深層的創傷,沒十天半月,休想康復。”
符太道:“希望宇文朔今晚即可找到田上淵的藏處。”
龍鷹苦忍著笑道:“太醫大人,若範某人像你般,僅懂等運到,早捲鋪蓋返鄉下耕田。我說的機會,指的當然不是這樣的機會。”
符太絲毫不以為忤,佯駕道:“死小子,又在耍本大人,你奶奶的,可以不賣關子嗎?”
妲瑪見兩人談笑自若,輕鬆起來,央求道:“鷹爺呵!妲瑪很想知道哩!”
符太定睛審視妲瑪,道:“夫人對這傢伙,似比對小弟乖多了。”
不待妲瑪回應,轉向龍鷹道:“我們有很多時間嗎?”
又喝道:“慢速!”
高力士再次應諾。
龍鷹道:“長話短說,皇甫長雄並非區區一個小人物,而是代表著關中傳統世族和新冒起世族的權力鬥爭,亦代表著娘娘和皇上兩條路線的明爭暗鬥,加上有宗楚客在後面推波助瀾,故此今天娘娘針對範某人的‘三天之期’出手,幸好有大人和夫人聯手打救,否則小弟已陰溝裡翻船。”
駕車的高力士忍不住發聲道:“範爺真謙虛。”
龍鷹訝道:“高侍臣傳音的功夫相當不錯。”
高力士傳回來道:“多謝範爺讚賞。”
妲瑪追問道:“皇甫長雄與對付田上淵有何關連?”
龍鷹道:“技術就在這裡,和這傢伙的糾紛,令範輕舟和陸石夫的密切關係顯露無遺,也讓有心人掌握到陸石夫在西京舉足輕重的作用。田上淵既奈何不了範某人,豈肯錯過此一石二鳥的便宜。”
妲瑪道:“田上淵會將行刺的目標,從範先生轉移往少尹大人。可是……唉!恕妲瑪愚魯,人家仍不明白呵!範先生是否準備一天十二個時辰保護少尹陸大人?”
符太皺眉道:“那隻會將田上淵駭走,何況如陸大哥左右常有生面孔、又沒有官職的人,勢啟人疑竇。”
龍鷹欣然道:“技術就在這裡。”
符太苦笑道:“仍在賣關子,死性難改。”
妲瑪道:“範先生的話引人入勝,縱然知道,仍沒法想得通。”
符太擔心道:“希望你這傢伙不會虎頭蛇尾,那第一個丟臉的,是老子。”
妲瑪看看他,瞧瞧龍鷹,摸不清楚兩人毫不客氣、嘻笑怒罵的古怪關係。
符太喝往前方,道:“駛到池邊,詐作欣賞風景,停停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