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這傢伙笑裡藏刀,在做著殺自己前的準備工夫,好於“範輕舟”葬身大河後,和老田同時置身事外,針對的物件是李顯和武三思,亦只他們兩人,令老宗還有些兒忌憚。
用的是“轉移視線”的招數。
他奶奶的!白的說成黑,黑的說成白。說人嫁禍者,正是嫁禍人。宗楚客將刺殺推在大江聯處,若“範輕舟”有何閃失,罪責自然落在大江聯的奸徒身上,一乾二淨。
龍鷹道:“大人可知小弟到西京的首晚,已有高手來殺我,幸好我福大命大,睡不著覺坐在窗旁想東想西,那個蠢人誤中榻子上的副車,還被我打得吐血而逃。”
現時大家均口蜜腹劍,爾虞我詐。
龍鷹高明的地方,是不直接表示相信老宗的話,或不相信,反告訴老宗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事,當足老宗自家人,沒須隱瞞的秘密。比之千言萬語,更具說服力。
宗楚客大吃一驚,道:“竟有此事?輕舟和大相說過嗎?”
從“範當家”改口喚“輕舟”,打蛇隨棍上,拉近關係。
龍鷹道:“怎敢瞞大相?”
宗楚客擺出首次聞之的神態、表情,追問其詳,龍鷹為爭取他的信任,信任“範輕舟”沒懷疑他,除了沒說出認得對方是田上淵外,事發經過和盤奉上,特別指出對方武功怪異,平生未遇,故沒法留下刺客,後更從陸石夫和宇文朔的描述,證實為同一的刺客。
宗楚客做足工夫,他交足工夫。
聽畢,宗楚客嘆道:“我們的敵人,手段了得,深諳形勢,當年刺殺陶過,立令北幫和黃河幫勢成水火,現在用的是同樣伎倆,務要使上淵和輕舟互相猜疑,惟恐天下不亂,我們必須同心合力,沉著應付,不可教敵人得逞。哼!大江聯愈來愈無法無天。”
龍鷹“交心”道:“大人明見,輕舟沒絲毫異議,今趟田老大著輕舟離開,雖知他的苦衷,可是心裡總不舒服。”
宗楚客同情的道:“這是人之常情,幸好上淵可在後天正午於福聚樓舉行的餞別宴,做出補救,以釋他人之疑。”
龍鷹道:“這個輕舟須看大相的意思。”
宗楚客好整以暇的道:“這是必須的,我已向大相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龍鷹正要告退,又給他扯著,耳語道:“大江聯必不罷休。在關內水道,上淵可保證輕舟的安全,可是,出關後,大河浩闊,再不由上淵控制,輕舟萬勿掉以輕心,因帳仍可算到上淵頭上去。”
又道:“輕舟有想過走陸路嗎?”
龍鷹苦笑道:“若大江範輕舟,多用一倍時間走陸路,肯定成天下笑柄,以後還用混嗎?”
接著雙目精芒爍閃,沉聲道:“大人放心,大江聯總不能千艘、百艘的來攔截我,也無法封鎖大河,輕舟有應付的十足把握。”
宗楚客欣然道:“我放心了,後天福聚樓見,勿讓皇上和娘娘久等了。”
龍鷹心裡打個突兀。
沒想過韋后與李顯一起見自己的“範輕舟”,絕非偶然。
韋后現時身份尊貴,即使武三思、宗楚客般的心腹親信,等閒不敢擾她,遑論勞駕。由是觀之,今次的處理“範輕舟”,同時一併“處置”符太的醜神醫,已提高至韋后親身參與的層級。
這惡毒婆娘臨場監視,自是要教李顯和“範輕舟”有所避忌,難暢所欲言。
不論李顯如何昏庸無知,經“北將西調”一事後,因事關己身安危,多少有點醒覺,天才曉得李顯會否在範輕舟離開一事上,另有主意,假如李顯著“範輕舟”多留一年半載,老宗、老田,至乎韋后、外戚的大計,立即告吹,誰也不敢說半句話。
難得“醜神醫”肯坐“範輕舟”同一條船,自尋死路,韋后豈肯讓好夢成空。李顯愈有主見,韋后愈要將李顯變為另一個高宗,然而此事須按部就班,沒法一蹴而就。
局已成形。
“玩命郎”範輕舟和“醜神醫”王庭經,雙雙命葬大河,李顯肯定悲憤莫名,當罪責全算在大江聯上時,宗楚客可打著討伐大江聯的大旗,於全國擴充套件勢力,替換“辦事不力”的地方將領,直至天下兵權,盡入老宗之手,此計毒絕。
是否亦代表韋后從此遠武三思而近宗楚客?
這是必然的結果,問題出在武氏子弟和韋氏外戚間的爭權爭位,韋后血濃於水,偏向自己人,情況一如女帝當年起用武氏子弟。
然而,一天李顯尚在,政令須經他的龍手簽署,仍會保著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