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裴炎為侍中,以輔助朕繼承皇位。”
符太心忖李顯真糊塗,當時武曌大權在握,高宗的任命,須武曌點頭才成,故裴炎肯定是武曌的人,李顯不怪武曌,卻去怪裴炎,可見李顯的愚昧。
李顯續道:“父皇就那麼走了,朕依父皇遺詔,於柩前即位,接掌朝政,至於軍國大事,當然須聽母皇的意旨,母皇亦對朕訓勉有嘉,本來相安無事,誰想到在一個人事任命上,那奸賊竟報上母皇,還將朕說的話故意扭曲,是說成非。”
說到最後三句,李顯咬牙切齒,舊恨湧上心頭。
符太做好做歹的,忙道:“皇上千萬勿動氣,身體要緊。”
李顯意猶未消,狠狠道:“朕最痛恨人離間朕和母皇。”
符太恍然,難怪李顯如此不滿張柬之等人,皆因犯的是李顯大忌。政變後又不懂收斂,步步進逼,先要李顯誅除武氏子弟,不遂後又退而求其次,逼李顯將武氏子弟降爵位。
剛才的密議,肯定與張柬之等有關係,亦因此觸發李顯對不能挽回的過去的追憶,感受極深。
現在李顯說的,雖為“一面之詞”,卻使符太看到他內在的一面,有血有肉,充滿平常人的感情。再非高高在上,不可攀的當朝天子。符太從沒有過了解李顯的意圖,今次適逢其會。
符太問道:“那奸賊究竟幹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李顯想也沒想的道:“事情緣於朕要提拔娘娘的親父任侍中,只是個提議,有什麼大不了的,朕又非不肯納諫的人,且最後仍須得母皇點頭,豈知裴炎竟來和朕爭辯,說盡難聽的話,且辱及娘娘,朕一氣之下,向他說‘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愛如何,便是如何’!”
符太心忖真實的情況,肯定與李顯的輕描淡寫大有出入。
裴炎是侍中,顯然侍中之位非常重要,等於輔國大臣,乃群臣之首。現在李顯尙未坐暖皇位,竟急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岳丈升為侍中,該是因被韋后逼得很慘,不得已下的行動。說不定李顯當時並沒有將岳丈推上這個位置的意圖,只是應付惡妻擺出來的姿態,待武曌否決後,可向韋后交代,封她的口,怎想到鬧出宮廷慘變。
李顯覺得不服氣,是因他到今天仍不明白女帝,不論他有犯錯、沒犯錯,結果仍是一樣。
李顯道:“朕的氣言,由那奸賊報上母皇,竟變成:‘朕把天下都給韋玄貞有什麼不可,何況一個侍中?’”
接著臉上現出如陷身噩夢的驚怵神色,顫聲道:“那天的事,朕記得很清楚,母皇立即召百官到乾元殿,又派裴炎、中書侍郎劉緯之,羽林將軍程務挺、張虔勖帶兵入宮,將朕押往乾元殿去,當眾宣令,廢朕為廬陵王,還要幽於別所。唉!朕當時不明所以,問母皇朕何罪之有。到母皇說‘皇兒要把天下讓給韋玄貞,此罪還小嗎’,方知給奸賊搬弄是非,離間了朕和母皇。”
符太知機的幫腔罵道:“真狗賊也!”心想的卻是另一回事,連這般明顯的事仍不明白,虧他的名字裡有個“顯”字。
李顯悲痛的道:“不論在朕身上發生何事,朕均承受得起,可是在赴房州途上,看著裹兒在爹孃的苦難裡出世,朕當時想到的,就是若朕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定好好的補償她,並補償每一個因朕受禍的人。”
符太暗歎一口氣,皇帝也好,平民也好,總有自己一番道理、藉口。李顯非是不曉得在縱容妻女,卻反認為是合乎天理的偉大行為。問題在這是宮廷,他是一國之君,用的是民脂民膏,最後受苦的仍是老百姓。
符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李顯朝他瞧來,感激的道:“本來心結難解,幸好得母皇向神醫報夢,母皇就像少時般體諒朕。更難得是神醫體內餘毒未除,仍急著趕回來。哼!那些蠢材不識好人心。湯公公對朕說了,在煉藥前神醫請教過他,湯公公提議最好不要讓尙藥局的人曉得神醫中了毒,致影響聲譽,所以該說是為朕製藥,以作強身健體之用。朕認同公公的想法,就如神醫肯為朕隱瞞那樣子。”
符太心想原來可以有這般的大便宜,湯公公將所有事攬上身,以保著他。同一番的說詞,該向袁恕己說了,化解了這場製藥風波,也省去唇舌。
符太道:“沒問題嗎?”
李顯道:“當然沒問題。”
離開繁花殿,在殿外向湯公公說了番感謝的話後,任符太如何驕橫無禮,不得不乖乖的坐上湯公公的馬車,陪湯公公返大宮監府,然後再到尙藥局看看風頭火勢。
湯公公道:“為神醫向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