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昂揚計程車氣,排著整齊的隊伍,向著北邊進發。
很快,元起所在的中軍佇列走了過來。元起騎在純白色的玉麒麟上,身著金黃色的游龍嘯天甲,腰間挎著赤天神劍,手裡握著混元戟,走在隊伍的最前列。馬越和許褚一左一右的跟隨在元起身畔;一臉崢嶸的典韋則是步行著走在元起的馬頭邊,手裡還牽著玉麒麟的韁繩;其餘眾將呈扇形在元起身後散開,猶豫眾星捧月一般把元起拱衛在中間。眾將之中,唯獨不見了虎將左慈,此刻,左慈已經率領著三千騎兵,做開路先鋒先行一步了。
程普連忙整理了一下衣甲,帶著十幾個隨從恭敬的站起身來,垂首立在原地。這是基本的禮儀,在遇到上級官員的時候,應有的禮制。
元起心中掛念著肥如和漁陽的戰局,無心多做逗留,向程普微微點了一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策馬和程普等人擦肩而過。
忽然,一個雄壯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程普驚喜的回過頭,小聲說道:“大公子,你醒過來了?”
孫策就像是沒有聽到程普的問話,目光直直的看著元起,追問道:“你要去哪裡?”
元起回過頭來,看著孫策,伸出手掀起了遮蓋在臉上的虯龍面罩,把整個臉露了出來,帶著微笑說道:“五個多時辰了,你可曾想的明白、想的通透?”
孫策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原來,昨天一戰,不但元起突破了自身的瓶頸,就連孫策也到了突破的邊緣。對於孫策實力的微妙變化,元起自然十分清楚,他知道孫策當時面臨著巨大的機遇,如果能感悟明白的話,實力必定會精進一大截。然而孫策本性就是心高氣傲之人,生平第一次戰敗,難免會讓人心情沮喪,尤其是敗在同樣有著小霸王之稱的元起手下。這次比試顛覆了孫策長久以來的觀念,還容易讓孫策出現心理障礙,如果孫策順利挺過這一關,就會實力大漲;反之,如果他挺不過這一關,武藝就會不進反退,現在看來,結果還不錯。
元起嘆息了一聲,然後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性存在的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善遊者溺,淹死的往往都是會游水的。心中有執念是件好事,但是千萬不可太過於執著。”
元起和孫策的年紀差不多,但是這一番語重心長,類似長輩教育後輩的話,卻沒有引起在場任何人的反感,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包括年紀最大、已經快要四十歲的程普在內,都認真的聽著,仔細品味著元起話裡行間的每一個字。
說完了這番話,元起不再停留,策馬踏上了征程。
孫策喃喃低語:“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重複了幾遍之後,孫策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後盤膝坐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此刻的孫策,褪去了不可一世的傲氣,像是洗盡鉛華之後,返璞歸真的璞玉,陷入了暫時的沉靜之中,隨時可以被雕琢成完美的玉器一樣。而元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話,就像是天下間最鋒利的刻刀,幫助孫策進行著最後的蛻變。
當元起帶領大軍走到數十里之外的時候,盤膝坐在原本是幽州大營空地上的孫策,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眸中精光閃爍,讓人不敢直視。
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程普立刻感覺到了孫策的變化,雖然沒有昨天元起的變化那樣明顯,可程普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孫策可以說是程普看著長大的,對於孫策的一切變化,都瞞不過程普的眼睛。
“大公子,你醒了。”程普出生詢問道。
孫策笑著點了點頭感慨道:“古有青蓮,談皆玉屑。多年的困惑,而今豁然開朗,真是舒坦啊,程叔,元。。。。驃騎去哪裡了?”
程普搖頭笑道:“元驃騎馭下有方,治軍嚴整,他麾下軍士不肯告訴某去了哪裡,不過某看到他們是向北進軍的,想必是到漁陽征討叛逆張舉去了。”論武力,程普實在是不入流,但是要說行軍打仗,程普可是一把好手,一下子就猜到了元起的去向。
孫策點頭笑道:“那好,咱們也去漁陽吧。”
程普原以為孫策經過這次挫折和頓悟之後,已經學會收起了外露的鋒芒,可程普萬萬沒想到,孫策醒來的第一件事,依然是要去找元起!張了張嘴,程普剛想勸解勸解孫策,就見孫策向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程叔,你放心,咱們這次去可不是要找元。。。那個誰的麻煩,呵呵,人家幫了某一個大忙,這份情,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