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爹就不肯歇下來。張周仁夫婦每天在農場裡工作，瞥見烈日下成老爹躲得遠遠的田邊拓荒，張周仁心裡難過，總是心裡咕嚕：“真是勞碌命……”
每日入幕，蘭氏在灶餚下燒飯，捧木桶勻兒的香米飯出來，猛見到張老爹還在暮色間老態龍鍾的搬運柴木，有時嚇了一跳，心裡碰碰幾乎跳出了口腔，忍不住也嘀咕道：“公公怎麼總不順人家意……”不管遂意不遂意，張老爹總吸菸幹，大口吸吹幾口，又把那黃舊的竹子置在木窗上，微微顫顫地去撿柴木，一根一根的撿，他是一次一次的嗆咳，媳婦兒子，除了搖頭嘆息外，真沒法可施。
家中還有四個小孩，三男一女，這是一家的希望，看著兩個孩子，張周仁總是臉色變換，不時的說道：“難道，真的就要做一輩子的農夫嗎？我的兒子女兒，最後就是農夫的命運？”這一天早上，瞬間三人同時驚醒，張周仁夫妻大口的喘氣，彼此對望一眼，雙方都做了這個夢，他們看著彼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蘭氏說道：“爹爹老了，老大，老二，小三小四還都年幼，哥，我們去嗎？我們走了他們怎麼辦？”
張周仁也是鬱悶不已，他本就拙於言詞，一時間不知何從說明這件事，他急的說：
“可是，可是，我們不去，我們不去……”張周仁搔後腦，給結巴巴，期期艾艾，終於把話說完，然後張周仁鼓起極大的勇氣，拉住他媳婦兒的手說：“阿蘭，我這就走了，你要照顧爹和孩子，你在家照顧他們，我，我自己一個人去……”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你們都去。”兩人一齊轉身，只見是張老爹傴僂的腰身，提著菸袋，咳嗽走來。
“爹，你老……”
張老爹說道：“我還沒有死，你們明天都去，我照顧二個孩子。”
張周仁說道：“爹，這怎麼行，你的身體……”
張老爹說道：“我不行，還有周大媽，李老二他們那些鄰居，放心吧，孩子沒有事的。難道你們真的想讓他們兩個和我們一樣，一輩子做農夫嗎？
我們這一輩子，富貴榮辱全部經歷了，做農夫看著自己種下的稻穀一點點的成熟，我十分高興欣慰，可是他們卻不能和我一樣，一輩子做這農夫！去吧，去吧！你們都去！”
張周仁拉著妻子，衝著張老爹跪下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