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也多,平盧這兩年存糧雖然不少,可也經不起這麼消耗。若是戰事持續個一年兩年,不管我們是否得勝,平盧都要被拖垮。”
李曄沒有猶豫,“我們當然不能退。正因為路途遙遠,這回退了回去,下回再出來,消耗的糧秣更多,也折騰,對士氣不利。至於糧秣沿途損耗,有濟水與河幫之便,不是太嚴重。”
說到這,李曄停頓片刻:“當然,糧秣不能我們自己一直維持,要讓沿途的藩鎮供給。”
宋嬌苦笑道:“要藩鎮出糧,談何容易。”
李曄胸有丘壑:“要他們心服口服,並不難。”
宋嬌眼前一亮:“你有了主意?”
李曄道:“這個主意也不難想到。”
宋嬌眼珠子轉了轉:“你要打仗?”
李曄道:“打敗一個強敵,就有了聲勢功績,同時也展現了自身武力,再要藩鎮給糧食,他們願給得給,不願給也得給。”
宋嬌問道:“打誰?”
李曄道:“朱溫。”
宋嬌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朱溫可是頭面人物,是以青衣衙門的情報工作,對他記載詳細,她很快倒豆子一般,介紹了朱溫的底細:“朱溫,原本只是個潑皮無賴,有兄弟三人,人稱朱阿三。自幼亡父,跟著母親寄人籬下,卻懶惰成性,不務正業,不時偷盜主家的東西,三天兩頭闖禍,經常被主家打罵。”
“主人家責罵他不種地,他反而說,庸人才知道種地,好男兒自當有雄心壯志,難道我會一輩子給人種地?不過主家的老母倒是挺照顧他,覺得朱溫不是尋常之人,他這才沒有被趕走。成年後,朱溫向主家老母要了副弓箭,沒事就和他二哥去山中打獵,竟然次次滿載而歸,日子倒是過得逍遙自在起來。”
“後來黃巢舉事,朱溫就對他二哥說,大丈夫要成就大業,要麼從軍,要麼為盜,現在機會來了。他二哥認為他說得有道理,就和他一起投了黃巢,只留下大哥照顧母親。”
“跟隨黃巢後,朱溫表現搶眼,很快被黃巢賞識,一步步成為親軍統領,屢立戰功。黃巢佔據長安後,先是讓朱溫屯兵渭橋,後來便讓他出任東南面行營先鋒。他統兵出潼關後,攻城掠地,鮮有敗績,現在已經攻佔重鎮鄧州。”
這番話說完後,宋嬌總結道:“簡而言之,朱溫是軍中宿將,血戰成名,不好相與,現在他連戰連捷,勢頭正盛,兵馬也多,要打他並不容易。”
李曄沒想到宋嬌的情報工作這麼細緻,穿越前他只知道,朱溫篡唐,建立了後梁皇朝,是唐末最負盛名的梟雄,便笑道:“他小時候的事你們都能查到?”
宋嬌揚起精緻的小下巴,傲然道:“朱溫軍中就有我們的探子,他哪回喝多了酒,不大吹牛皮?這些話可都是我的人親耳聽到的。不僅如此,我還知道,朱溫私下以劉秀為榜樣,常常把劉秀那句‘為官當做執金吾,娶妻要娶陰麗華’掛在嘴邊。”
“據朱溫的二哥說,他還沒從賊,只是個小潑皮的時候,就看上了宋州刺史的女兒,揚言今生必娶。現在朱溫和他二哥地位都很高,他二哥娶妻了,他卻沒有,估計是要等找到那個女子。”
李曄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竟然還有這種事?”
宋嬌瞪著他道:“怎麼就不能有這種事?你懷疑我搜集的訊息不屬實?”
“不敢不敢。”李曄哈哈大笑,末了認真道:“果然不是一般人,做的事也不一般。”
宋嬌冷哼一聲:“那你還要打他?”
“打!當然要打!”李曄篤定道,“現在中原之地的亂軍,就屬朱溫最強,不打他打誰?我又不是老太婆吃柿子,專挑軟的捏。朱溫之所以攻佔鄧州,為的就是防備從襄陽方向北上的官軍,只要打掉朱溫,潼關以外,就沒什麼大敵了,到時候匯聚各鎮兵馬,就能直入關中,到長安與黃巢決戰!”
宋嬌看出來李曄認真了,“真的要打?”
李曄點點頭,起身走到輿圖前,看了片刻,道:“要打鄧州,需要經過宣武軍的地盤,聽說宣武軍已經投靠了黃巢?”
宋嬌來到輿圖前,湊上前看了幾眼,忽而展顏笑道:“如果你真要打朱溫,宣武軍倒是可以爭取過來。現在宣武軍的監軍,就是曾今要招安王仙芝的宦官楊復光,別看他是個閹人,卻是忠肝義膽之輩。如果你能跟楊復光見一面,未必不能跟他聯手,說服宣武軍節度使站在你這邊。”
李曄懷疑道:“宣武軍這麼好說服?”
宋嬌朝李曄拋了個白眼兒:“宣武軍雖然投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