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結構”的結構,是用一種內在精神編織的“情結”文體。
(四)“一箭雙鵰,一點兩面”法
作者在寫小說中,似導戲的導演,常常讓舞臺上的角色拿這樣或那樣的道具。好導演會利用這個“道具”,不只讓一個角色,而使許多角色與這個“道具”有關係;不只讓一方,而是讓矛盾的雙方都與這個“道具”打交道。這樣,就可以從這個“道具”身上挖掘人物心靈世界,揭露生活本質,完成作者在這發現上的美學思想。當代英國作家斯丹·巴斯托的短篇《二十先令的銀幣》就是如此。我們看到,“20先令的銀幣”本身就是作者的一個道具。作者就利用這個道具,首先讓文中的、有錢的馬斯頓太太故意把它放進一套衣服裡,然後讓她的僕人弗斯戴克太太送這套衣服到洗衣店去洗,但交代了一句,送洗之前,得把衣服口袋掏一掏。弗斯戴克是個窮人,丈夫又癱瘓,急需錢用。這銀幣該給她帶來多少歡樂呵:可以給可憐的丈夫買水果,買菸,加上一瓶酒;還可以去買幾件必須添置的衣服……而馬斯頓太太,就希望弗斯戴克悄悄地瞞下這枚銀幣,並把這二十先令花掉,然後她再叫弗斯戴克交上這筆錢。弗斯戴克若交不出,她的目的就達到了,證明窮人窮得卑劣、下*,而她自己才是高尚的。你看,作者利用這個道具,自然而然地“一箭雙鵰”了。既展現了世界窮人物質的貧窮,還暴露了富人精神上的無恥,並深刻地揭示了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多麼殘酷!這篇小說的結尾是:弗斯戴克太太經過一番艱苦的思想鬥爭後,總算沒用這個“設下圈套”的錢。當馬斯頓太太一過問,她就顫悠悠地交還了……可這“二十先令的銀幣”卻深深地在讀者腦海裡打下了烙印。
(五)“偶然中必然,必然中偶然”法
小說作者要學會在生活中發現偶然中隱藏著的必然性,學會在寫小說時運用這種偶然中的必然性。它能引發讀者尋根盤底地、津津有味地追讀下去,而且能揭示生活中不易發現的本質意義。如法國小說《項鍊》的作者莫泊桑,對此技巧就運用得非常漂亮。故事是這樣的:小職員的妻子路瓦裁夫人為了得人歡心,被人豔羨,在準備參加一個上流社會的晚會時,向她的女友借了串項鍊配戴。當晚,這項鍊加上她的美貌,確實讓她出了風頭。不料,樂極生悲,在歸途上她竟丟失了項鍊。為了賠償這項鍊,她不得不承受經濟上的壓力。經過十年艱苦努力,她和丈夫還清了因買項鍊所欠的債。誰知待她剛還完債,便發現她原來借的項鍊是假的。真是一夜風頭得到的是十年辛酸,片刻虛榮換來的是半生痛苦。這“借項鍊”——“失項鍊”——“賠項鍊”——“還項鍊債務”——“發現項鍊是假玩意”的一系列情節,節節都隱蔽著“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偶然”,讀來引人入勝,又發人深省。
(六)“銀絲串珠,數點一線”法
當今現代派小說家面對某些人的精神危機,產生了恐懼感。於是他們常常用荒誕的、超現實的、生活中還沒出現的、純粹主觀想象的“抽象”物於以編織描繪——以反映他們的世界觀。而且在寫法上,從表面看,往往是分離的、意識流的、不易理解的。但是,仔細讀,會發現,這些小說內部是互為聯絡,相輔相成,彼此烘托,合成一體的。可稱之為“銀絲串珠,數點一線”吧。如美國作家亨利·斯萊薩寫的短篇小說《……以後》。它是反映核戰爭恐怖,談世界進行核大戰以後的情況。核大戰如今沒有發生,如何描繪?現代派的作家就用他們打碎當代世界的“碎片”,主觀荒誕地串起來敘述。《……以後》共分四段:“博士”、“律師”、“商人”、“酋長”。這博士、律師、商人、酋長之間毫無聯絡,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博士”段講的是——他原來教《記憶學》,訓練學生養成完美的記憶,已出版了六本這方面的專著。可核戰爭後,他失業了,人們再不要記憶了,核戰慘狀令人不敢回憶!所以,他只好改教“速成課程”——“如何忘記”。“律師”段講的是:過去的殺人犯是要判極刑的,但核戰後,人口減少了百分之九十,女人與男人的比例是800∶1。因此,這位男性殺人犯現在的極刑是:與18個女人結婚,使他妻子的總數達到31個。“商人”段講的是:原來他以為核戰後,人死的多,服飾用品銷售量會直線下降,但一個優生學教授對他說,由於原子輻射,變種生育—一個孩子有兩個頭,已經接近生育總數的65%,所以,包括帽子的服飾用品會逐漸暢銷,供不應求。商人也就放心了。“酋長”段講的是:幾個文明的白種人跑到一個很遠的孤零小島上去躲避原子輻射毒。他們隨身帶了個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