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淺的腦子裡突然浮現一個大膽的想法,黑暗中,她邪惡奸詐一笑。孃親租住的房子快到期了,要是暫時找不到下一家房子,不如就借這塊寶地歇幾天?
“說是借住嘛……要住也不是白住,一定把你家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不收費!嘿嘿嘿……”方清淺激動的搓手手。
算算時間,自己差不多該回去領罰了。她一個轉身,正要走時,喉間倏地一緊,連衣服也被某道神秘的力量提到腦後,她的雙腳,就這麼漸漸的離地了。
方清淺還沉浸在腦子裡對這處宅子下的“沒人住”的定義裡,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是天意還是人為,甚至以為自己是被命運扼住了後脖頸。
忽的,鼻間嗅到一股清冽好聞的氣息,她抖了一個激靈,反射性地將腦袋往後狠狠一仰,冷不防撞上一個堅硬而涼薄的東西。
那是……下巴?
方清淺淡定不了了,四肢惶恐地扭動,“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是誰啊!憑什麼把我提起來!”
“你是誰?”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聲線冰冷低沉,帶著不容人忽視的危險氣息。方清淺先前被人追得一身大汗,可現在她的背脊竟生出一絲涼意。這房中的溫度,好似都因為此人的一句話驟降下來。
“我、我路過的!”方清淺是不敢再亂動了,聲音裡倒還帶著幾分理直氣壯。
“我問你,你是誰。”
尋不到話中的溫度,只有不容她抗拒的威嚴。
她不敢再打馬虎眼,哆哆嗦嗦地將自己混跡江湖的那套“官方身世”一股腦背了出來:“小女子名叫芳芳,家住永樂巷第二道拐靠右邊第四戶人家,家中上有七十父母,下有十歲弟弟,兩隻老母雞……”
方清淺口中背得流利,腦子裡卻雲遊在外。自己看不到他的臉,卻已然有種被他安排的錯覺,不知他冰冷的話語之下,是一張怎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皮囊呢……
脖頸的力道一鬆,方清淺見勢就打算溜走。可他的速度比自己更快,她冷不防被那人拉了個轉身,後背撞上沉重的門,疼得她一個悶哼,緊接著,巨大的黑暗籠罩了她。那點淺薄的月光,被他的身體全然擋住,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
可她方清淺也不是吃素的!被桎梏了一隻手,她還有另一隻手,飛快地奪上他的後頸。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方清淺頭一次感受到一份來自弱女子的無力,難道這就是男女有別嗎?男人這麼容易就能把自己擒住?之前怎麼沒人告訴她啊?不對,之前怎麼沒有男人鬥得贏她?
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單手把她雙手反扣在身後……
方清淺簡直要無語了,然而當下他是強者,她才是弱者,強忍著噴他的衝動,輕言細語:“我說大哥,都是江湖上混的,你能不能先放手,咱倆好好說話。”
他忽的來了一句:“借住?”
直到現在,方清淺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大戾氣。方清淺只得先退讓一步,大大方方將這宅子拱手相讓:“看來你比我先發現這處無人住的宅子,罷了罷了,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這好住處讓給你便是,我不住了,我不住了,哈哈。”她尷尬乾笑,“那個……你讓我交代的我可都如實交代了,天色已晚,你放我回去咋樣?我保證不會把你偷偷借住的事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