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尉文龍的最後一句話,我心頭巨震!
“你爸……對你媽……”
“不錯,那個男人強姦了我媽,也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尉文龍看著我說道,“我媽從小患有錯構瘤,神經失常。通俗點說,就是……神經病,瘋婆娘。”
說著;尉文龍自嘲一笑。
【第四更來了】
卷二家有狐仙章一百過往【第五更!】
“……”平日裡寡言少語的尉文龍,此刻卻像是開啟了話閘子一般,滔滔不絕得講述著他的身世。也是他的一番不論怎麼猜疑都看不出編造的影子的話語,讓我意識到,也許,我的一些遭遇,和他相比,並不算得什麼。
我沒有打擾尉文龍,只是靜靜聆聽,我知道此刻我只要扮演一個合格的聽眾就夠了。
“那個男人的祖屋在旮旯頭最偏遠山腳下,那是一座不算大,但是夠破敗的土木房,旁邊還有一間規模要小的多,平日裡根本無人問津的土坯房。”尉文龍呈15度角斜望著天空,斜陽只能找到他的兜帽,卻照不到他的雙目。
“在那間土坯房,他把他那個因年早逝的啞巴妻子生下的女兒,囚禁了十五年。不教她識字,不教她說話。就算是生病,找的也是村子裡的瞎子土醫。”
聽著尉文龍波平如鏡般的講述,我的內心卻是盪漾著軒然大波,呼吸也難以自制地有些急促。我不敢想象尉文龍的生父會是一個怎樣禽獸的男人,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那種事來。
“我媽十五歲那年,有了我。我在一個豬圈裡出生,大概這是我比一般人的嗅覺更敏銳的根源。兩年後,在同一個地方,我媽生下了妹妹。她沒有名字,我叫她小甜。”
我靜靜地聽著,最後,忍不住吸了口氣:
‘“她和夢馨長得很像吧?“
“如出一轍。”尉文龍緩緩道,然後用鷹爪點在距離雙目一寸的地方,道,“如果不是這雙眼睛親眼所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後來她不和你在一起了吧?”我問道。
“四年前,她被人領養了。”尉文龍淡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我嘆了口氣。“你爸呢?”
“在我媽生下小甜後第二個月,我媽受不了折磨自殺了。那個男人帶我到八歲。”尉文龍淡淡地道,“八歲那年,我用村裡醫館裡偷到的蘇達,硝酸銨,梯恩梯,木粉、瀝青和石蠟做了兩瓶銨梯炸藥,趁那個男人睡覺時,把他炸成了七片。”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斂起眉,不可思議地看著尉文龍。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不瞭解這個傢伙。
“哪裡找到的配方?”
“村改時工程隊進村,我從一名督查的辦事員落下的手冊裡看到的。”尉文龍淡淡地說道。
“當然也有一部分材料是工程炸藥剩下的。當時裝置差,那天晚上下大雨,一部分工程炸藥沒及時處理擱置在道場上,被雨水澆溼廢棄了。我從裡面偷了一點梯恩梯。”
我的呼吸稍微平緩了幾分。
“我殺那個男人,是因為,”尉文龍看著我道,“他想對小甜下手。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女孩。而且,他痛打我八年,大概是四千五百六十七次……從我會數數開始,我就一直記著。實際數目肯定不止。”
我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這樣駭人聽聞的訊息,要是傳出去,不是像我這樣的人,很難相信吧?
“後來被人發現了?”
“被發現了。是老村委發現的。他當時痛打了我一頓,但是沒有宣傳出去,只當是小孩子惡作劇不懂事。本來,八歲小孩製造炸藥的事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雖然他本人還是很怕我。後來被他用煤氣爆炸掩蓋過去了。自那之後老村委收養了我和小甜。”
“他供我和小甜上學。給我們提供生活費用。雖然他是個頑固的人,但是我很感激他。”尉文龍說道,“我在城北小學上學。八歲開始去圖書館。只要有機會,我就去圖書館。我在圖書館裡睡覺、吃飯,藏在圖書館窗簾後面,一直藏到半夜,在那裡過夜。一直到十三歲老村委死之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圖書館。我把那裡的書啃了個遍。”
“在那之後?”我問道。
“十三歲那年老村委死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家院子前的棗樹,我忘不了我和小甜***紅棗的情景……老村委死後那棵樹被砍了。我和小甜都成了孤兒,在孤兒院過了一年。”尉文龍淡淡地道。“我不喜歡說話,不與人交際,唯一能夠說上話的是小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