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只能討飯了。”
那女子道:“那你怎麼不討飯。”
唐三藏道:“我現在向你討,你給麼?”
那女子道:“我們波月洞沒有飯。”
唐三藏道:“這不就結了。”
那女子道:“你真的是和尚?”
唐三藏道:“如假包換。”
那女子道:“上哪換?”
唐三藏一時語噎,這不就是一句客氣話麼,你幹嘛非得較真啊。
那女子想了想,說道:“好吧,我勉為其難相信你是和尚。”
唐三藏無語,還勉為其難地相信,貧僧是個和尚難道很難以置信麼?
那女子道:“我在這裡悶得慌,缺個說話的人。你只要好好聽我說會話就可以了。”
唐三藏道:“女施方儘管放心,這裡無有六耳,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小沙彌一直裝作自己不存在,但是這個時候就不能再裝了,只好出聲道:“師傅哎,難道我不是人啊。”
那女子看著小沙彌,對唐三藏道:“這是你兒子?”
唐三藏yù哭無淚,說道:“貧僧是和尚啊,怎麼會有兒子。”
那女子不屑道:“和尚又不是太監,為什麼不能有兒子。”
唐三藏一想也是,和尚雖然號稱不沾女sè,但事實上誰知道呢,作案工具還在呢。唐三藏分辯道:“貧僧是正經和尚,不是花和尚。”
那女子道:“算了,是不是你兒子,跟我又沒什麼關係,你跟我解釋什麼。”
唐三藏鬱悶得想去畫個圈圈。
那女子看著唐天藏,忽然怒道:“你究竟想不想開導我啊。”
唐三藏道:“你又沒說什麼事,我怎麼開導。”
那女子愣了半天,才說道:“不好意思,我一直激動忘了說。”
唐三藏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隨時可以說了。”
那女子道:“我不開心。”
唐三藏道:“你為什麼不開心?”
那女子道:“我也不知道。”
唐三藏要吐血了,你不知道你說個屁啊,貧僧是個和尚,不是如來啊。沒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啊。
等等。說到看穿人心,唐三藏驀然想起一樣東西來。觀菩姐姐送他的東西里面,有一根九錫禪杖,據說可以憑他看穿人心。可惜九錫禪杖不在手裡,而是被當成扁擔給沙和尚挑行李了。
唐三藏道:“那你總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開心的吧。”
那女子道:“太久了,我忘記了。我只覺得好像是什麼事情,和我預想的不一樣。”
唐三藏道:“算了,還是換貧僧來問你吧。”
那女子點頭,說道:“也好,在這個地方呆久了。我好像忘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我一時理不清楚,你來問吧。”
唐三藏道:“首先,你是誰?”
那女子微一蹙眉,說道:“我叫百花羞。”
唐三藏道:“你是哪裡人,怎麼會在這裡?”
百花羞按了按頭,揉著微微發疼的前額,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寶象國的三公主。十三年前,中秋夜裡我望月之時,忽然被一陣風吹走。醒過來時就在這波月洞裡了。”
唐三藏道:“哦,這樣啊。那你是那個黃袍怪的什麼人?”
百花羞一愣,道:“黃袍怪?他是我的夫君啊。”
唐三藏道:“他可是妖怪啊,人跟妖怎麼能在一起?”
百花羞道:“人跟妖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不是有愛就可以了麼?他很愛我,對我百般牽就,萬般呵護。”
唐三藏道:“既然如此,那也沒啥好說的了。那你還煩惱什麼?”
百花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自己要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女子眼神黯然,又說道:“佛說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還有五蘊盛。我生在帝王家,見慣了兄弟倪牆,也看遍了**心計。我容顏老去,也會死去。拋卻了過去種種,才迎來今天。但是卻感覺自己還是失去了一些什麼。怨憎會,與我無關。但愛別離卻是讓我莫名心傷。求而不得,得而不求,我分不清了。五蘊盛,yù望叢生。我在這裡呆得越久,越不知所措。”
唐三藏道:“既然想不通,那何必再想呢。不如坦然地過著現在的生活,這樣憂心得失,非但不能阻止失去,更是浪費了現在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