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方天地的規則,對於自己的靈魂似乎是無效的。而天道如果是天地間所有規則的聚合體的話,那麼它的影響可能也就臨諸不了自己的元嬰之上,或者說發現不了自己。
然後榮嘉的臉色變得苦惱了起來,天道發現不了自己,意味著自己不能合道,而不能合道,那豈不是說自己的元嬰要被永遠困在這片虛無中了?
這個順理成章推匯出的結論,讓榮嘉沉默了很久。
在他剛發現自己的靈魂,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可能是一名駭客的時候,他不知道該興奮還是該恐懼,但總體來說還是開心多一些的,因為那意味著很多直接攻擊人的神魂的法寶道術對他都無效了,只是現在卻沒想到靈魂的這種特殊情況,會讓自己處於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境地中。
榮嘉呆立了很久,想了很多辦法,最後發現,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好像毫無辦法,然後他開始繼續看那些線條,因為他也沒其他事情好做了。
另外,榮嘉也隱隱有一種希翼,萬一這是一個通關遊戲呢?這一根根線條就是一道道關卡,那自己把所有關卡打通的話,說不定就能回去了呢?
抱著這種想法,榮嘉暫時將有可能被永遠困在這裡的恐懼拋開,全神投入到了對那些規則的領悟之中。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
一年……
兩年……
三年……
十年……
線條越來越多,代表的規則也越來越複雜,很多時候榮嘉要花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看懂某根線條。
榮嘉的心神現在已經完全沉浸這些規則的領悟中,並不是他有多麼渴望領悟這些東西,其實他早就看膩了,可是他卻不敢分神,因為只要一停下來,無邊的孤獨感就會將他淹沒。
一個人在這片虛無中呆了十年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真正明白那種寂寞,孤獨,空虛的感覺有多麼的可怕,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交流,一抬眼,只有無盡的虛無。
時間繼續流逝,然後三十年過去了,新湧現出來的線條開始慢慢地變少,畢竟一個世界的規則再多,也不可能是無限的。
接著是四十年,五十年……
終於有一天,榮嘉在將某根複雜到了極點的線條看完了之後,那根線條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漸漸熄滅,然後就再也沒有新的線條出現了。
周圍變成了一片絕對的黑暗。
榮嘉在這黑暗中等待了很久,蕭無人形容的那種奇妙的感覺依然沒有出現。
這不是一個通關遊戲!
榮嘉終於感到了真正的絕望,無盡的冰冷的恐懼開始將榮嘉的全身淹沒,不久之後,榮嘉口中開始發出了瘋狂的吼叫,可惜在這處神秘的地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榮嘉猙獰著一張臉,嘴巴大大地張著,彷如一頭瀕死的野獸。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絕對的黑暗虛無中長時間地獨處下去,就算他的性格再堅韌,心智再強大,也不行。
榮嘉漸漸地開始崩潰了。
他的元嬰之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彷彿要開始解體,消散在這片虛無中,當然,這並不是合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種的呼吸節奏突然自然而然地在榮嘉的口鼻間出現了,三呼一吸,再二吸一呼……這種古怪的呼吸方式,讓榮嘉本來已經瀕臨崩潰的心神,及時地恢復了一絲清醒。
榮嘉在這個他一生中最危險的時刻,沒有讓這一絲清醒從他的指縫中溜走,而是緊緊抓住了這一點生機。
然後,他按照這種奇異的呼吸吐納的方式,開始調整起自己失控的神智。
這是高先生當初傳授給他的那門無名的呼吸吐納之術,除了能幫他吸取遠古血脈精華之外,高先生還告訴過他,這種呼吸方法,能夠調節他的心神,若是以後遇到大恐怖之事,心神失守的話,不妨試一下這種呼吸方式,能然你迅速地冷靜下來。
只是這一番話,早就被榮嘉遺落在了記憶的最深處,沒想到這個最關鍵的時刻,這種奇特的呼吸方式居然會自主地執行起來。
隨著按照這種吐納方式開始呼吸,榮嘉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然後榮嘉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他的情緒雖然穩定了,然而他的元嬰之身的顫抖卻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劇烈,只是現在身軀的顫抖,卻是極有規律的,它的節奏和自己呼吸的節奏一模一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虛無中響起了一陣無聲的鼓點。
榮嘉隱隱感覺到,有些事情似乎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