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家老爸,江舟的感情很複雜。
一方面看到老爸,他就會想起許多童年陰影。
而且後來江舟沒有按照老爸的想法繼續讀醫科,以後和他一樣當一名醫生,而是跑去開了家花店,也加劇了父子二人之間的矛盾。
另一方面,江舟其實又挺佩服老爸的。
一輩子都把心思放在從醫這件事上,兢兢業業。
辭職?怎麼可能?
江舟坐到了老爸面前,剛要開口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江政就開口問道:“你花店怎麼樣了?”
一聽江政提到花店,江舟心裡就“咯噔”一下。
雖然他開花店已經兩年了,但扣掉平時的一切開銷,現在手裡留著的錢大概也就夠吃十頓麻辣燙的,連螞蚱花唄都只能開最低還款。
當然平時他不說,江政也不問。
就像是一種尷尬的默契。
“還行,”江舟想了想,覺得好像有些太敷衍了,又補充道,“最近引起了一些新的花種。”
不過他老爸對這些應該不感興趣吧。
“都有什麼花種啊?”江政問道。
江舟:“……”
爸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這個嘛……有個長得不錯的牡丹花,還有個蘿莉花,那個牡丹花還能嫁接出一些新的品種,算是延伸產物吧。”江舟說道。
“那挺好的,聽上去都不錯。”江政點頭道。
“是啊。”江舟跟著點頭。
還好他爸對花一無所知……
“今天來是跟你說個事兒……”江政突然遞過來一個袋子。
江舟接過來一看,頓時一愣。
這什麼?
“我這兩天在家,仔細想了想,其實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挺好的。你喜歡種花,那就去吧。”
“你當時開店,我很不支援,也沒有幫你一點忙,但現在仔細想想,我認定對的事情,也不一定對……”
“爸,你到底想說什麼?”江舟感覺心裡毛毛的,以前老爸從來不這麼說話。
“這兩年你雖然不說,我知道你也就是勉強生活,你也沒跟家裡要錢,我這些年也確實沒攢下什麼錢,拿出一點積蓄,把你那個花店的鋪子給買下來了,這袋子裡是合同,你明天就去過戶吧,這樣你開店少點店租,還能寬裕些……”江政說道。
江舟:“???”
他的第一反應是……
“爸,你說的沒攢下多少錢,是多少錢啊?”江舟感覺,自己應該是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雖然他知道老爸的收入應該還可觀,但也沒想到他剛說沒攢下多少錢的下一句,就買了個鋪子。
“你那鋪子又不在什麼繁華區域,我做了一輩子醫生和老師,收入還是有一些的,也能買得起的。”江政說道。
然而不管江政怎麼說,江舟看江政的眼神也不同了。
說買房就買房……以前沒看出你是這樣的老爸。
“爸,你今天是怎麼了?還有你的錢,我不能要。”江舟說道。
“行了,就這麼樣吧。以前我對你太苛刻了,這也是一點補償。”江政說道。
江舟:“……”
老爸終於願意支援自己了,還拿出了自己的積蓄來支援,這本該是一件讓江舟覺得高興的事情。
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
“爸,說正事吧。到底出什麼事了?”江舟問道。
這次輪到江政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有個病人的家屬,說我草菅人命,院裡怕事情鬧得太大,讓我引咎辭職了,我想了想,你這輩子要是平平淡淡的也好,醫院有些事情,唉……”
江舟第一時間就是不信。
就他?那個剝個葡萄都要趁機用下手術刀,再練練縫合葡萄皮的人,那個沒日沒夜經常睡在醫院裡,以至於江舟小時候要麼翻牆回家吃冷飯,要麼在鄰居家湊合一下的人,會如患者家屬說的那般,草菅人命?
“這是怎麼回事?”江舟問道。
“幾天前,有個急救病人被送了過來,酒後騎電瓶車的時候出了車禍,先是撞了一輛小貨車,然後又撞上了路邊的欄杆,半截欄杆直接將身體穿透,從右邊胸口伸了出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沒氣了。當天是我的一個學生值班,他發現自己處理不了,就給我打了電話。”
“我趕到後,對他進行了手術,但由於傷勢過重,他在手術過程中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