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說道:“不全然如此……金人中也或許有幾個,不是太壞。”
完顏亨說道:“那便是了,不論金人或是宋人,既有忠善之人,也有奸邪之輩。戰場之上,為家為國,即為死敵,卸甲放刃,即為路人。文軒兄弟現在就將宋金之間的仇恨看的太重了,你我雖宋金有別,但有緣相逢,坐下飲上一杯又何妨?“
李文軒默不作聲,完顏亨又說道:“天下之大治,實為天下之大同。天下之真英雄,心可包容萬物,如今亂世,鼎衛家國者,悲憫芸芸眾生者,止干戈護兩邦百姓者,皆可稱為英雄!若是眼中只剩下了仇殺餘恨,唉,那隻能算作一莽夫罷了!”
李文軒之前對完顏亨本就有幾分好感,自己雖然恨透了金人,但在心裡面並不討厭這個完顏亨,是故完顏亨幾句話,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句句都說道了李文軒的軟處,李文軒於是轉過了身子,說道:“是我中想法太過狹隘,讓完顏公子笑話了。”
“文軒兄弟不必自謙,我也是覺得與你甚為投緣,所以才有意結識,希望能交你這個朋友,你如若覺得可以的話,請滿飲此杯!”完顏亨換了個大碗,又倒了滿滿的一碗酒,雙手遞向李文軒。
李文軒雖不清楚完顏亨底細,但從兩次相見時完顏亨的衣著與隨從來看,都非尋常的富貴人家可比,衣著華貴或可用錢財易換,可完顏亨身邊總有這麼多高手相隨,這點就非一般人可比了。但李文軒見到完顏亨說話都是正氣中肯之言,也就不細想那麼多了,接過酒碗一飲而盡。緊接著兩人又連飲了數杯,期間完顏亨與李文軒所談論者多為天下興衰變化之大事,李文軒聽的也是入神,只是酒勁上湧,沒多久,李文軒一邊喝一邊說,漸漸的趴在桌子上酣然睡去。
第四十六章善惡難辨
李文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周身溫暖,原來是睡在自己床上,窗外天色已經開始暗了,翻身下床,只覺得腦袋微微有些痛,倒了杯茶水坐下,尋思著應當是丘山將自己送回房中,這樣的話想來丘山已經不再生自己氣了,李文軒想到這裡,便獨自坐著發笑,正巧丘山推開了李文軒的房門,丘山說道:“你這傢伙是在琢磨什麼壞主意呢?看你這樣笑著肯定沒好事。”
李文軒憨笑著說道:“不是,我上哪裡去打什麼壞主意,就是見丘兄不生我氣了,心裡高興。”
“誰說我不生你氣了,我現在氣得很吶!”丘山說著也坐在了桌旁,還放了一碗湯在桌子上。
李文軒問道:“這碗裡的是什麼?怎麼聞著酸酸的?”
丘山故意擺出一副兇惡的姿態,說道:“這是下了蒙汗藥的醒酒湯,你敢不敢喝?”
“我喝!既然是丘兄給我端來的,別說是蒙汗藥了,就是砒霜、鶴頂紅也喝得!”李文軒說罷,端起醒酒湯,咕嚕咕嚕,沒幾口就喝了個乾淨。
丘山撇著嘴說道:“這時候你倒是嘴甜了,不過我告訴你,我還氣著呢,本來都尋思著扔下你不管了,後來想想算了,我要是不在這裡,隨便哪家來個漂亮的小姐都能把你給騙的團團轉!”
李文軒說道:“外人的心思我不曉得,但是我知道丘兄肯定不會騙我,我現在最信得過的人就是你!”
丘山反問道:“你就這麼信我?我就這麼好?”
李文軒說道:“是啊,這路過來,雖然有時候讓丘兄生氣了,但是我知道丘兄也是為了我好,所以才生氣的。”
丘山沉思了片刻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麼辦?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的信我麼?”
李文軒笑道:“丘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會騙我呢?不過你這麼說倒是讓我覺得,你除了脾氣不好,還有一個不好,就是喜歡胡亂尋思!哈哈!”
“你——我跟你正經說話呢,你敢取笑我!討打!”丘山說罷,在桌子上輕輕拍了一下,又故意使勁的瞪著眼睛。
李文軒這邊配合的也好,學著臺子上戲子唱戲文的腔調,半哼半唱的說道:“小的知錯,小的知錯,還請丘兄饒了小的一命。”
丘兄本還使勁憋著這兇惡的模樣,可聽到李文軒那搞怪的聲音,也是忍不住了,“撲哧——”笑出了聲,但還是埋怨著李文軒:“你這傢伙是越來越滑頭了,看來我也要早做打算。”
“做打算?什麼打算?”李文軒一邊樂,一邊問道。
“現在還不告訴你,等哪天我治不住你了,我再告訴你。”丘山說完,狡黠的笑著,李文軒心感不妙,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丘山瞄了一眼李文軒,又說道:“